夜晚,一处偌大的宅院之中,歌舞之声缓缓传出,一个中年人居于堂中央,身材微微有些发福,身旁三四个美丽的女子为他按摩喂食,好不惬意。按照以前,此时这中年男子必定会笑着将美人搂入怀中随后上下其手,兴致若来便会直接抱进卧室一阵快活。可今天他却是紧皱眉头,一副不安的模样。
“行了行了,你们先下去!”
几位女子一惊,连忙告罪一声退下。
“老爷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守在门外的管家一见女子纷纷退下,连忙进来询问道。
“老季,我这心里总是有些打鼓啊。”
“老爷是在担心那两个杀手办事不力?”
管家老季问着,原来那中年男子正是当初被苏远峰等村民打跑的地主,仗着以往压榨村民的储蓄以及自己的一些人脉,他现在倒也过得自在,可一想到被自己欺压那么久的农民给打跑了,心中就始终憋着一口气,于是便请了杀手去刺杀领导着村民们来反自己的苏远峰一家。
“唉,这么久还没消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王财主抿了一口茶,想起苏远峰把自己手下的打手打翻的样子,不由得抖了一下。
“老爷您别担心,那苏远峰不过学了几招三脚猫的功夫,肯定是打不过杀手的,说不定还没来得及反抗就被杀了。”
“而且老爷若是实在不放心,老爷不是还有一件别人送的软甲吗?穿着轻便,还能以防偷袭。”
老季笑呵呵地说着。
“嗯,这倒也是。”
王财主放心了不少,但还是对着老季招了招手。
“来,老季,我告诉你,你再去找两个杀手去探探情况,如果没杀掉就再去杀,”
他顿了一顿,
“对了,把他媳妇女儿的名字与样子也说一下,一定要全部杀了!”
“知道了老爷。”
老季连忙下去安排事情了。
说完这些,王财主心中总算是安定了,又叫刚才退下去的女子统统上来,继续沉溺于酒色之中。
不过一两天,叶无茗与苏远峰也是来到了宅院,看着那气派的宅院,叶无茗不由得感叹了一声。
“都是压榨我们村民的血汗得来的!”
苏远峰满腔怒火,恨不得直接冲进去将那王财主碎尸万段。
“放心苏大哥,这次他绝对跑不了。”
“嗯。”
两人轻轻地翻入院子里,趁着夜色缓缓来到了王财主所在的厅房。叶无茗打了个手势,苏远峰点点头,两人要以最快的速度杀掉王财主然后离开,至于其余的人,树倒猢狲散,没了王财主他们只会想着怎么分钱,不会再来找事了。
“什么人!”
正当他们想行动时,一声叫喊让两人瞬间暴露。两人都是第一次暗杀人,没有什么意识去观察仆人巡逻的规律,一路上躲得倒是顺利,却不曾想最后这关头被发现了。
“直接上!”
叶无茗说着,一个箭步冲入房内,苏远峰也是紧跟而上。
王财主看着突然闯入的两人顿时从温柔乡中惊醒过来,吓得是冷汗直流,下意识用手摸了摸靠背侧边,连忙起身想要躲起来,待他看到来人时不由得一声惊呼:
“苏远峰,怎么是你!”
“你以为我被杀了是吗?卑鄙小人,我现在就来取你狗命!”
“邵大师!”
一声大叫,一个人直接打破屋顶一拳向苏远峰攻来。
“苏大哥小心!”
叶无茗自然感受到了这一拳的厉害,连忙提醒。
“哼!”
苏远峰交叉双臂一挡,只觉双臂一阵剧痛,连退几步,气息都乱了起来。
调整了一下呼吸,苏远峰面色凝重地盯着面前那突然出现的男人,一身小麦色结实的肌肉,胡须窜满了脸,眼神锐利,手脚粗大,嘴边挂着一丝戏虐的微笑。
“哈哈哈,苏远峰,没想到吧,你有帮手我也有,上次以后,我花大价钱请到了这位邵大师,你就准备等死吧!”
王财主一脸得意地说着。
“苏大哥,你去杀他,我帮你拖住那个姓邵的。”
“能行吗?”
“嗯,相信我。”
“好。”
两人瞬间便分工完毕。
“傻大个,来这边。”
叶无茗说着。
“你叫谁傻大个!”
“谁回我我就说谁咯。”
“小子你狂妄!”
邵斌元一脸怒意,他很久没听到有人这样骂过他了,一拳便打了上去。
“喂,邵大师,我怎么办!”
王财主紧张地问着,可邵斌元理都没理他。
“你大爷的,拿钱的时候信誓旦旦,结果这么不靠谱!”
他心里暗骂着,看着逼近的苏远峰,嘴角却是露出了一丝冷笑。
“果然还得靠自己。”
另一边,叶无茗也是直接一拳轰出,两拳相接,内力涌动,竟是隐隐打出一层气浪。
两人都是退了两三步。
“你这小子竟有这般实力,难怪那么狂。”
叶无茗没回应,缓缓抽出了自己背后那用黑布裹着的东西,揭开黑布,赫然便是一把剑。原来叶无茗一直都把这把剑带在身边,现在一看邵斌元实力强劲,也不托大,直接拿出了剑。
“还带了武器?”
邵斌元说着,从腰间抽出两条棍状物体,居然是两把短棍。
“我这两根短棍是专门从山间精石打造所得,制造虽然简单,但这分量可不小!”
似是验证他的话,他将两根短棍使劲一敲,一声闷响传出,叶无茗有些惊讶,这两根石棍子互相一撞那反震之力可是不小,但这邵斌元却跟没事人一样,可见他握力强大,又见他随意将两根棍子垂在地上,石地板似乎都震了一震。
“来了!”
叶无茗一声大喝,拔剑出鞘,剑刃如霜,寒气逼人。
“来得好!”
邵斌元大笑一声,提起两棍便应了上去。
兵器相接,叶无茗感觉手上一阵麻木,原来是那两根短棍太过坚实,反震之力让他都有些握不住剑了,连忙改变攻势尽量不与他做兵刃之接。而邵斌元也是十分惊骇,按理说棍剑相接当是棍更占优势,剑虽利但也却易折,但他发现自己原本坚硬的石棍上居然出现了一道道白痕,甚至最先那一道剑痕已劈进棍身,那剑却毫无损伤,不由得多留了个心眼。
瞅准一个空挡,叶无茗连忙一刺,虽是练剑,可他是第一次用剑对付敌人,终究是慢了一拍,邵斌元反应过来,拿着两棍便砸了下去。
叶无茗知道,邵斌元这一招不是普通一砸,普通人使棍是以手带动棍以至力量运于棍中的不过六七分,且用不了多久便会筋疲力尽;而邵斌元是以身带棍,将全力灌入棍中,若是被砸中,剑即使不断也会被直接砸脱手。从这里便可以看出邵斌元的确是用棍的好手。
眼看着棍剑即将相接,叶无茗并未惊慌,而是顺棍之势回旋一圈后直直劈下。
邵斌元自然没想到叶无茗用剑如此灵活,连忙向前一扑,虽是狼狈,但好歹是躲开了。这下邵斌元脸色是一阵青一阵白,他居然被小自己年龄这么多的一个年轻人给弄成这般模样。
忽然一声惨叫让两人都是停下了动作,而叶无茗脸色一变,因为这一声惨叫正是苏远峰的。
“苏大哥!”
叶无茗向苏远峰看去,只见后者捂着腹部直冒冷汗,神色痛苦,而对面的王财主挺着胸膛哈哈大笑:
“苏远峰,你不是要取我的命吗?你来啊!”
“卑鄙的狗贼,居然用暗器!”
原来是王财主先用家具掩护,做出弱势,再用软甲硬抗一击,袖中暗器轻易刺向苏远峰身体,纵使其反应迅速,但还是被刺伤了,伤口还很深。暗器上有毒,苏远峰并未学点穴功夫,故而不知如何阻止毒药蔓延。
“你要杀我还不让我准备一下了?听好了,那暗器上有毒,那毒嘛是我委托一位炼毒大师专门配置的,放心吧,一会儿你就会一命呜呼了!”
王财主不屑地说着,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随即猛咳了一两声,摸了摸胸膛,虽是披着软甲,但那一击依旧不轻。
“该死的东西,你知道这些花了我多大的价钱吗?哦,还有,前两个杀手被你们解决了吧?我又派出了两个杀手,你们不在,我看那些村民拿什么抵抗!而且我告诉那两个杀手,第一个就是杀你们一家!”
“狗贼你!”
苏远峰气急,一口鲜血喷出,竟是黑色。
“中毒?”
叶无茗一下子便反应过来了,可以往他与云老不过是切磋,如今性命相搏,经验自然没有邵斌元丰富,所以正想去查看的时候却又被邵斌元死死拖住。
“苏大哥,别被影响,你越急那毒蔓延得就越快!”
“滚开!”
叶无茗心中一急,居然连续出了几个空隙,差点让邵斌元直接打中。
“得用那招了。”
紧握住剑,叶无茗心中想着,他本不想用这招,因为他还从未在实战中用过,怕被这邵斌元逮住机会,他也从来没想过会用到这招,因为他本以为这次的暗杀很简单,可没想到一个又一个的意外接连冒出来。
“落星剑法——闪星!”
“好快!”
一道银光闪过,邵斌元只感觉到一阵凉意,连忙运气以石棍挡在前方。
“嗤!”
原本坚硬的石棍居然直接被砍出一道深深的白痕,差点直接断裂。
“怎么可能!”
邵斌元连忙后退,叶无茗只是一声叹息:
“果然还是出差了。”
但没关系,至少把邵斌元逼退了。
“苏大哥!”
叶无茗连忙来到苏远峰身前,苏远峰腹部流出的血液已成黑色,发出淡淡的臭味,叶无茗伸出手给他把脉,脸色一沉。情况比他想象得还要糟糕,那王财主不知是何等运气,竟是刚好刺在苏远峰鸠尾穴上,而且那毒很是厉害,此时已经进入苏远峰心肺,再也救不了了。
没想到这财主居然这般小心,在自己杀人之时将一切都准备妥当。
“叶无茗,我知道,不行了吧?”
“还行,可以的,你放心,那毒没那么厉害。”
叶无茗安慰着,却被苏远峰紧紧握住手,握力之大,连叶无茗都有些疼痛感,但他丝毫没表现出来。
“叶无茗,答应我,一定要杀了这狗贼。”
“好,我一定。”
“还有,回村子。”
苏远峰憋着一口气,怕这口气一完他就没有机会再说了。
“救人,村民们无辜,救他们,还有......我妻子以及小梓,一定要救她们......拜托,拜托你了。”
突然大喘几口气,苏远峰终于是将话说完,眼睛永远地闭上,没了气息,只是紧握住叶无茗的手却依旧没有松开。
“苏大哥!”
叶无茗摇了一摇面前的人,即使他知道,这人再也醒不过来了。
“哈,该!”
王财主劫后余生,不由得有些兴奋。
“小子啊,我看你也挺厉害的,不如跟着我,我保准你有享不尽的......”
“闭嘴!”
一声怒喝让王财主吓得跌坐在地,却又连忙站起,只是腿肚子还在打颤。
“小,小子,我那是抬举你!邵大师,上!”
邵斌元皱着眉头上前,他突然觉得面前这个少年有什么地方变了。
叶无茗轻轻地拿开苏远峰的手,站了起来,看了邵斌元一眼,这一刻,邵斌元如坠冰窖,竟是有了退后的想法,反应过来后一阵耻辱感涌上心头。
“该死!”
咬咬牙,邵斌元提起石棍狠狠向叶无茗砸下。
“落星剑法——闪星!”
“擦!”
两根石棍瞬间断开,断裂处光滑如镜,与此同时,邵斌元只觉得自己的视线突然降低,在生命的最后他立刻反应过来这是为什么,同时,一个疑问也在他脑海中浮现:
“这一招应该是刚才那一招吧?可,是同一招吗?”
“嘭。”
看着邵斌元的脑袋落在地上,王财主先是一愣,原本得意的神色渐渐凝固,终于害怕了,他瘫坐在地上,看着叶无茗,颤抖的手指指着其脑袋,突然反应过来,趴在地上一个劲地求饶:“大侠,我错了,我不是人我是畜生,我错了,求您放过我吧,我所有的钱,所有的女人,所有的房子都......”
“嗤!”
他的视线同样降低,随后陷入一片黑暗。
叶无茗喘着气,他不知道自己刚才是怎么了,现在最重要的事是回到村子里救苏小梓和渝菀。
“你过来!”
“大爷,主意都是他出的啊,我就是个跑腿的,您别杀我!”
想看情况的老季急急忙忙地跑了过来。
“你给我好好照顾我苏大哥的尸体,如果有半点损坏,我要你的命!”
“好好好,一定一定。”
说完后叶无茗拖着酸痛的身子连夜赶往村子。
身边的景物飞快地后退,可叶无茗还是觉得速度太慢了,再加上疲倦,他只觉得眼皮一阵沉重。
“咚!”
一头撞入途中经过的一片湖水中,叶无茗赶忙上岸又继续赶路,还好湖水的冰冷让自己清醒了不少。
渝菀坐在屋内,看着灯芯那不断跳动的火苗,想着苏远峰与叶无茗已经离开了七八天,内心总是有些不安,但终究是抵不过困意,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是这里吗?”
“应该就是了。”
王财主所雇佣的两个杀手先一步到达了苏远峰家。
“小声点,雇主说里面的活口一个不留。”
“这是自然,不过听说那人还有个媳妇和女儿?”
“不要做与任务无关的事!”
其中一个杀手皱着眉看了看旁边的杀手,虽是杀人不眨眼,但他却对这等淫邪之事颇为厌恶。
“切,你别管就是了,到时候我就怕你和我抢。”
“你!等杀了最重要的那个任务目标我就先走了,你别死在女人的肚皮上!”
“得嘞。”
那人嘿嘿一笑。
估计是了解了信息后对自己的实力太过自信,那杀手笑时竟是没怎么隐藏声音。渝菀登时醒来,心中一惊,强行镇定下来,悄悄地叫醒苏小梓让其躲在床底下,无论如何也不要发出声音。
“你是故意想被人知道你是来暗杀的吗!”
“怕什么!我先进去好好玩了!”
杀手舔了舔嘴唇,淫笑着直接翻了进去,屋内灯火未熄,还没来得及躲藏的渝菀的身形便一下子映入杀手的眼帘。
“长得果然不错,看这架势,那男的不在家?”
咽了咽口水,杀手只觉得自己赚大了,便直接扑了上去抓住了渝菀的手腕。
后一个杀手连忙进来,看着这副场面心中厌恶更深,但也不好说些什么,只是环顾四周以防不测,当然,他可不会让这个傻子为了一个女人而待太久,至少自己不会等他。
“放开!”
“放开?我可不会那么傻。”
杀手感受着手中手腕的柔嫩,心中邪火更胜,扯下面罩凑了上去,岂料渝菀反抗激烈,不禁没亲着,还被一脚踹中了肚子。倒吸一口凉气,他恼羞成怒,一巴掌扇在渝菀脸上,渝菀痛呼一声倒地,苏小梓正好看见,哭着爬了出来抱住了渝菀。
“娘!”
“哟,还有个雏儿?真是个美人胚子,消息果然不错。”
搓了搓手,杀手犹如狩猎的毒蛇一般缓缓靠了过来。
“爹,大哥哥!”
“叫的这么欢,我可是很喜欢......”
“够了。”
他发觉肩膀上搭上了一只手,
“过了,你连小孩都不放过?”
“呵,做杀手需要什么底线吗?没本事就被杀掉,有本事我想干嘛就干嘛,懂不懂?”
“那你觉得我们俩谁本事更大?”
“你想要搞窝里斗?”
“窝里斗?”
听闻此言,后一个杀手冷笑一声,手上的劲不禁大了起来,捏得前面的人的肩膀有些生疼。
“不是你说的杀手不需要什么底线吗?”
他轻声说着,
“我没什么其他意思,我只是想尽快完成任务,顺便不让你这个渣滓祸害了任务目标以外的人。”
“呵,好让人敬佩啊。看来你是铁了心要当这个好人是吧?”
“是又如何?”
两人皆脸色冰冷,渝菀有些发愣地看着面前的场景,突然反应过来便要抱着苏小梓离开。
“谁都别想走!”
内力一震,后一个杀手面色一变,握住肩膀的手差点都被震开,他本以为两人水平旗鼓相当,可现在看来,自己也不过是能多抵挡几招罢了。
“跟你一起分羹是瞧得起你,滚!”
反手一掌拍来,原本还妄想着钳制住其肩膀的手彻底被打开来,余威不减,他连忙向旁一躲,堪堪避开。
“别想跑!”
犹如一阵风一般,那道发出怪笑的身影直接拦在了渝菀身前。
“可恶!”
刚刚躲掉一掌的杀手暗骂一声,掏出匕首便迅速上前,却只见那道身影依旧怪笑着,从腰带处掏出一个小东西,看都没看直接向这里甩来。
“暗器!”
灯光昏暗再加上暗器的迅速,导致前者虽然反应过来但却没有完全躲开,依旧被射中了右臂。
拔掉暗器,他只觉手臂一阵麻木。
“不好,有毒!”
没有多想,他立刻点了穴位防止毒发。可这样一来,右臂目前就算废了,他也彻底失去了与之一战的机会。
眼见着渝菀又要被擒住,木门却轰然炸开,淡淡的月光将门口的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所有人都看不清他的面容,但却都能感受到一股浓浓的寒意。
连续几天赶路的叶无茗借助着月光扫视了一眼屋内的情况,虽是疲惫不堪,但内心的愤怒越来越强烈。
“给我死!”
突然,他的身影便出现在拦住渝菀的人的面前一拳砸向其面庞。
“好快!”
那人面色苍白,来不及躲避,硬生生接了这一招,身子犹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飞出,从窗户出。鼻梁断裂,眼泪直流,他想站起来立刻逃离,脑子却是一团浆糊,仿佛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权,只能趴倒在地狠狠喘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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