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上朝,莳长安总算是得到了上奏的机会。

“莳长安,昨日你有何事要上奏?”

“禀告皇上,微臣状告元洲太守袁谦,刺史季思,二人结党营私,官官相护,打压志士,压榨百姓。”

莳长安朗声说着,

“元洲正值灾荒,而二人不顾百姓之死活,加征粮税,无力承担者强制充当劳役。朝廷所拨赈灾钱粮,被二人私吞得所剩无几,丝毫未曾用于百姓。”

“有这等事?”

李安终于是重视起来。

“不光如此,在百姓饥寒交迫之际,袁谦更是安排强制受劳役者为自己修建生祠,百姓怨声载道,隐隐有了反抗迹象。”

“反抗?难不成那些人要反?”

莳长安一愣,没想到李安的重点居然放在这里,心中有些失望却不敢表露,只能继续说了下去。

“依臣之见,百姓并非想要反叛朝廷,只是对袁谦、季思的怨气积压已久,而非对朝廷。圣上福泽天下,百姓肯定是不会想要反的。”

李安微微点头。

“还有吗?”

“季思招募、训练私军。”

“什么?”

李安大声质问着,招募私军,这可是要谋反的表现!

“此事非同小可,莳大人可是有确切的把握?”

毕士峦看向莳长安,仔细问着。

“话说莳大人为何如此了解元洲状况?想必是调查许久了,可你身为泽州刺史,理应管好自己分内之事,治理好自己州内之事,这般行径无疑于是越俎代庖,若皆如莳大人这般职责不分,万事皆管,国家上下岂不大乱?设置官位又有何用?”

莳长安只以为毕士峦的话乃是舍本逐末,争长论短,可当看见李安沉默地看着自己时他便知道其听进去了这番言论,不由得更加失望。

“泽州与元洲相邻,元洲的流民大多进入我泽州地域,微臣身为泽州刺史自然不能视而不见,因此派人前去元洲进行调查,了解了很多情况。”

莳长安解释着,

“微臣身为泽州刺史自然不该擅自干预他州事务,故而前来面见圣上,禀告危急,以求圣上决策。”

紧接着他又连忙跪下。

“微臣此事确有不妥之处,望圣上责罚,只是恳求圣上及时定夺,广布圣恩,以救元洲百姓。”

“起来吧。”

“谢圣上。”

李安微微思索,似是做了什么决定。

“丰子仪。”

“臣在。”

御史大夫丰子仪站了出来。

“朕封你为钦定大臣,前往元洲彻查此事。朕赐你御赐令牌,你可调用各州军兵,若莳长安所言为真,朕命你立刻回报,不得延误,并且派遣军兵镇压叛乱,活捉袁谦、季思,押回中州,朕亲自审问!”

“臣遵旨。”

李安又看向了莳长安。

“莳长安。”

“臣在。”

“朕命你与丰子仪同去,若你所言属实且处理得当,朕定重重有赏。”

“谢皇上。”

毕士峦皱着眉微微瞥向了丰子仪,这个人自己还没抓住把柄收入营中,其处事雷厉风行,手段果决,明里暗里阻挠了自己许多事情,虽然其不大可能知道许多事背后是自己在操控,但还是对其小心对待,自己平时也不便去与其交流沟通,此次只怕是会有些麻烦。

“你们明日即刻启程,不得耽误,今日若无他事便就退朝吧。”

“退朝——”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莳长安来到了冯鼎府上。

“莳老弟,今日如何?皇上是怎么说的?”

冯鼎连忙问着。

“皇上封丰子仪为钦定大臣彻查此事,还赐给他令牌让其可以调动各州官兵,证实我所言是真的后就立刻活捉袁谦、季思,还需把他们押回中州,皇上说他要亲自审问。”

“这是好事啊,那丰子仪做事三下五除二的,想必这次不会出啥岔子。”

冯鼎乐呵呵地说着。

“我倒是希望如此,只是怕那毕......那家伙从中横插一脚,出了什么问题。”

莳长安忧心忡忡地说着。

“呵,那小子手再长也不好伸到元洲去,你们速速解决就是,想必他现在也急得很吧?”

冯鼎大笑几声,

“不说这个了,你多久出发?”

“明日便就启程,只是没法与大哥再多待些时日了。”

“哎呀,那边的事更加重要,你便安心去做,这边有我给你把住,料定那小子不会乱来。呵,丞相,他还敢在老子面前摆谱不成?”

莳长安惊了一惊,虽然已经听到不少冯鼎瞧不起毕士峦的话,但每每听到心中还是猛然一跳,不由得就去要提醒一句。

冯鼎倒是摆了摆手,不甚在意。

“提他也恶心,不提了。”

他叫来下人,

“好好去做顿酒菜,今晚咱们兄弟一醉方休,老哥我给你送送行。”

“吃饭可以,酒就免了,明日我还得早早出发,别耽误了行程惹得皇上和那丰子仪不高兴了。”

莳长安无奈地笑着。

“也是,那丰子仪是很正派,但正得有些发邪了,你莫惹了他,对这次事情也有好处。”

冯鼎点点头,

“行了,咱们去里屋去喝喝茶,我这儿新买了一些好茶叶,自己这糙舌头尝不来,给你尝尝想来是很好的。”

说着便领着莳长安走进宅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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