莳长安摇了摇头。

丰子仪眼神中也露出些许惆怅:“若是真有那些江湖中人的援助那也是一股不小的力量,也无怪乎你想到那个方法。只是可惜,咱们没有合适的人选。”

“是啊。”

莳长安将目光移向了一边,仿佛透过了山川河流,看得极远极远。而那个方向,正是封谷关。

“关外异族最近动作也很大了,也不知道冯将军会怎么应对。”

“冯山河将军啊。”

丰子仪感慨了一声,

“那可是位英年才俊啊。”

“只是边防之事就不是咱们文官所能管的了,咱们还是相信冯将军吧。”

莳长安点点头,收回了目光,与丰子仪继续朝着皇都前进。

而此时,封谷关外,乌军的主帅营帐内,一个长得五大三粗的大汉正双腿叉开,大大咧咧地坐着,手上正拿着一张张兽皮,上面有着一个个晦涩难懂的字符,这是他们乌国的文字,准备来说是呼延氏的文字。

同时在一旁还有一卷卷文书,上面写着的则是吕国的文字。

呼延烈则是将两者对照着起来看,没错,别看呼延烈长得像个大字不识的粗汉,但其实他不光懂自家的文字,还懂得吕国的文字。

而吕国的建立有他一大半的功劳,几乎可以称其为是开国将军,可他的年龄也不过刚过四十。

“将军,咱们抢夺的营地遇袭,损失惨重。”

呼延烈缓缓放下了手中的东西,眼中的愤怒几乎要化作实火焚烧面前的士兵。吓得后者连忙跪了下来:“还望将军息怒!”

呼延烈深吸了一口气:“是吕国士兵做的?”

“是。”

“敌军可有损耗?”

“这,这......”

呼延烈声音大了些:“快说!”

“是!敌军,据报,大致......”

“军情怎有如此模棱两可之说!你胆敢再如此扭扭捏捏,我立马砍了你的脑袋!”

“将军息怒,敌军恐并无损耗。”

呼延烈眼睛一眯,在惊怒之余多了几分好奇。

“何人率领?竟有如此本事!”

“据斥候所报,是冯山河亲自率领的军队。”

呼延烈一愣,站起身来:“你确定是冯山河亲自来了?”

“属下未敢对将军有半句虚言。”

“他竟亲自来了。”

呼延烈踱来踱去,将目光投向了帐外,仿佛能直接看到冯山河一样。

“他大吕守军不过七八千人,居然也敢主动出击!”

“当初本是我们呼延氏统领中土,没想到被其父冯鼎给击败,导致吕国皇帝夺取中土不说,还弄得呼延氏元气大伤。现在又是他冯山河来阻拦我们,他还真以为呼延氏还像以前在北方那样不成!”

他一拍桌子,声似虎咆,震得手下几乎稳不住身形。

“如此胆小,如何称得上是我乌国的士兵,如何称得上是我呼延氏的战士!”

“将军恕罪!”

呼延烈冷声说着:“这冯山河就如牛羊耳旁的蚊蝇一般惹人厌烦,绝不可令其得势。传令下去,我要亲自率军与其较量较量。我倒要看看,他这只苍蝇到底长没长本事!”

眼见手下要劝阻,呼延烈只是一瞪,语中含怒:“你要让我说第二遍?”

“属下不敢!”

“那还不快去!”

“属下听令!”

士兵出了营帐,这才发现自己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打湿。他的太阳穴处止不住地猛跳,几乎下一秒就要昏厥在原地。可他不敢,假如耽误了军令,等待自己的只能是死路一条。

于是他猛吸了几口气,快步跑开。

呼延烈重新坐了回去,可下一秒又站起身来,接着又坐了回去。

虽然他将冯山河比作是烦人的苍蝇,还要去看看后者是否长了本领,但只有与冯山河交过手的他才知道此人的厉害之处。

呼延烈自幼时就学习骑马射箭,十六岁时就冲锋陷阵,杀敌无数,甚至学会了吕国的语言,不负众望地成为了呼延氏最为强大的将领,受到可汗的亲自召见并亲口用祖训教导他,为他举办了拜祖仪式,一度称其为“天赐乌达”,而“乌达”则是呼延氏中对强大战士的尊称。

一次次的荣誉让他也不禁相信自己就是上天派来助呼延氏重复荣光的“乌达”。

但他败了,败在了比自己年龄还小的冯山河手中,而这一次失利导致呼延氏不得不从北方转移,再一次伤筋动骨。

在他看来,他使得族人失望,他不配“天赐乌达”这一荣称。

但他更多的是不甘,为此他越战越勇,收服义渠氏、公孙氏等其余部落,并成功助呼延氏建立了乌国。

可呼延烈还是不满意,他要把当初的耻辱尽皆洗刷干净。而最为有效的办法就是打败冯山河,夺回曾经被吕国抢走的中土。

“我会做到的,我是‘天赐乌达’,我是呼延氏最为强大的战士!”

“冯山河,等着吧,等着吧!我会将你的头亲自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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