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十九听那些人一面吵,一面朝这边走,有意避开,于是跳上围墙,又踩着围墙上了房。
他在屋顶上行走,如履平地,边走边听下方人群说话。
刚才在胡同里,只顾数金银,没留心周围情况。
如今一听,满中街都在谈论那位二郎神君般的上尊公子,正在找一条哮天犬似的白皮狗。
打死他他也想不到,自己就是二郎公子要找的白皮哮天狗。
他不知死活的,嗤笑着朝孙家馒首铺走,倒想看看那位公子:
“天底下居然有这等傻子么?”
“这里是辽王府,又不是南天门,哪来的白皮哮天狗?”
到了孙家馒首铺附近,他躲在一个烟囱后,向下观瞧。
果然铺前聚了许多人,正围着二郎公子,请公子细说白皮哮天狗什么模样,有何本事?
更有人追问二郎公子,究竟是否二郎神君下凡,可懂符药、能否治病?
二郎公子骂他们:
“服你娘的药,治你娘的病!滚滚滚!”
他们非但不滚,围的更紧。
神仙脾气都大,脾气不大还是神仙么?
譬如皇汾二十六飞仙,哪个不是杀人不眨眼的?
这位公子如此凶恶,是真君下凡无疑!
另有许多善男信女,捧着香烛、纸钱,要给二郎公子磕头,祈求二郎公子保佑他们晋流升等发财。
二郎公子被围的水泄不通,陈十九看了半天没看到真容,不禁将身子又往前探了探。
这一探不要紧,狼眼是何其敏锐,一下就看到他。
“直!”二郎公子大喝一声,推开十几个善男信女,几步到了围墙下,一跃上墙,再跃上房,就朝他扑了过来:
“白皮的狗,你哪里走!?”
“还不快将我宝贝还来!”
陈十九这才看清,哪是什么二郎公子,分明是那阴魂不散的贼小厮,转身就跑:
“个板马,怎地没完!?”
二郎公子一根手指已经挨到他身上,却被他闪开了,气的大骂:
“不扒了你狗皮,我也不是边墙人!”
“边墙人!?”陈十九一惊,险些从屋顶上摔下去。好容易站稳,飞快瞥了他一眼:
“你扳马是边墙城乱臣贼子?”
他抄起两片瓦,对准了陈十九后背就打。
说他扔的准吧,两片瓦一前一后、一左一右,分别擦着陈十九肩膀而过,均只差寸许。
说他扔的不准,两片瓦一前一后、一左一右,分别擦着陈十九肩膀而过,均只差寸许。
见两击不成,他跑动中俯身,又抓起两片瓦扔了出去。
结果还是即准又不准。
陈十九见四片瓦擦着肩膀而过,片片势大力沉,真是只差寸许就要命,也不禁急了,扭头看看周围,不远处有个烟囱,立刻奔烟囱而去。
无心紧随其后,彼此相差不过十几步。
等陈十九过了烟囱,他则刚刚跑到烟囱旁。
见陈十九突然一扬手,甩出两条绳索。
他猝不及防,一条绳索兜住脖子,一条拦住了腰。
更糟的是,绳索既是奔着他,也是奔着烟囱——其实主要是奔着烟囱。
绳索兜住他脖子、腰之后,两端落到烟囱上,迅速缠绕打结,竟将他绑住了。
肝火熊起,烧的肝疼。
似这等的贼人,不扒下皮来,肝火根本难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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