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宴斯大力推开门,传来巨大的声音。

病房里的所有人闻声看去。

见裴宴斯人高马大,站在门边,几乎将外面的天色都全部给遮挡住。

他满面阴沉,走进站在沈禾鱼病床边,看着她苍白的脸色,重话怎么也说不出来,可说话的语气还是冰冷无比,“流产?你经过我同意了?”

沈禾鱼笑了笑,笑容无谓,平平淡淡道:“你也从来不在乎不是吗?”

“我是不在乎,但我有这个孩子去留的决定权。”

听见两人的对话,医生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分明是一对夫妻!

她盯着沈禾鱼说:“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不是说丈夫死了吗?你老公还在,这样,要是没有他的签字,流产手术是不会给你做的。真是,浪费我们大家的时间!”

她气鼓鼓地离开病房,只觉得自己刚才做的一切工作都是白忙活!

病房门也被她顺手给关上。

门一关,房间的气氛便冷得几乎凝固,裴宴斯一直保持站立的姿态,看沈禾鱼的眼神居高临下,透着冷漠。

俊美的容颜亦是面无表情,可他的眉目中却都是戾气,足以证明他现在很不高兴。

沈禾鱼被他这样的眼神看得很不舒服,太有压迫感,仿佛是有一座大山沉沉地压下来。

她偏过头,不想看他。

裴宴斯察觉到她的动机,弯腰下去,捏住她下巴强硬地转过她的脸来面对自己,冷笑道:“你咒我死了?”

“你还活着,但在我心里已经死了。换个说法就是,你的存在在我这里已经没有任何意义,那么你形式死亡。”

裴宴斯被她这句话给气笑了。

“说的真是好听。”他冷声道:“你想做掉它,我偏不让。”

沈禾鱼红了红眼眶,“你图什么呢?你对我并没有爱情不是吗,只不过是想要折磨我,生下一个孩子,你要当着后代的面折磨我?”

裴宴斯拧眉。

不得不说,她这句话说进了他心底里。他的确并不打算跟她要孩子,但这只是最初。

现在他想留下,他不明白是为什么,也许只是因为奶奶每天都在自己身边念叨,他也被潜移默化地灌输了后代思想。

他还没说话,沈禾鱼又继续说:“最开始我也不是想要做掉它,可你的笙笙进了一次房间,我的保健药成了打胎药。”

“而你无动于衷,还在跟她谈笑风生,裴宴斯,你何必呢。如果以后孩子知道,他差点被自己父亲的情人弄死呢?”

“我不会留下的。”

说着说着,沈禾鱼的眼泪情不自禁掉了下来。她其实一点也不想哭,可孕期的情绪就是这样不稳定,一点小事也能被放大。

她忙去擦眼泪,可越擦越多,最后干脆不管,直接就那么躺着哭。

裴宴斯还是第一次看见她在自己面前掉这么多眼泪。

她是无声的那种哭,只咬着嘴唇,眼泪扑簌簌掉个不停,看起来可怜极了。

他被她的眼泪弄得烦躁,“不准哭。你有什么证据证明,就是她做的?”

“对,我没证据,我瞎编的,我胡说的,行了吧,你赶紧滚!”沈禾鱼一边哭一边骂。

可落在裴宴斯眼里,他竟然觉得她这副模样,比之前那种冷冷淡淡不搭理任何人的顺眼多了。

他摸了摸她眼泪,“我会去查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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