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江离顿了顿,看了一眼病床上的沈禾鱼,见她只是用戒备的眼神看着裴宴斯,心里明白夫妻之间总有心结需要解开,而且她的确是他妻子。
他没有多留,拉开房门出去,却坐在走廊里蓝色的排椅上,只听着里面的动静,若是有什么异常,会第一个冲进去。
他人走后,房间里就只剩下两个人。
裴宴斯拉了一把椅子过来,坐在沈禾鱼身边,清冷的眸子盯着她看,说:“你哭什么?”
“离婚吧。”沈禾鱼自己擦了擦眼泪,很快眼泪便不再流淌,仿佛已经麻木到了极点,不会再哭出来。
这已经是她数不清的多少次给他提起离婚,裴宴斯皱眉,说:“不可能。”
“正好孩子已经没有了,我们离婚。”她的语气坚定,冷冷看向裴宴斯,那双眼中有什么火光明亮,似乎要将他一颗心都给烧毁殆尽一般,他从里面清晰地读出,里面是憎恨。
对自己的恨意,浓烈成了火光。
裴宴斯被这样的眼神狠狠刺了一下,心里火辣辣地痛,他道:“孩子不是我的吧。”
“既然这样,没了更好。更不用离婚,这件事我不会追究你,裴太太的位子你就好好坐着,一辈子也别逃。”
沈禾鱼听见他这话,禁不住冷笑出声,“到了现在,你还说这种话。裴宴斯,离婚!”
“不可能。”
“要么死,要么离婚。你选一个。”沈禾鱼下定了决心,让死灰一般的眼神盯着他,里面的坚决明显,仿佛他只要不离婚,她真的会去寻死一样。
“你在威胁我?”裴宴斯的眼神冷了下来,看着她的眼神都狠了几分。
“我告诉你,我生平最恨的就是别人威胁,你要是想,你就去死。离婚,我告诉你,没可能,这辈子都没可能。”
沈禾鱼听了他的话沉默半晌后,她忽然笑出了声,笑声凄凉,含着满满的绝望,她对他说道:“原来你真的恨我到了这种地步,宁愿让我去死,看着我死,也不愿意放过折磨我。”
“是,你说对了。”
裴宴斯冷笑:“所以不管你怎么样,都不可能从裴太太这个身份离开,听明白了吗?不要再让我听见你口中说出那两个字。”
沈禾鱼沉默着,没有再说话。
她盯着他的双眼看,那样一双好看的凤眼,里面却只有无尽的冷漠,在极其少数的情况下,在他看向白笙儿时里面会流露出一丝温暖。
但那个,她这辈子恐怕都没看见对着自己过。
她冷笑出声,既然怎样都是折磨,倒不如死了一了百了。她忽然伸手,拔掉手背上的输液管,对他一字一句坚定说道:“那我也要告诉你,我也恨透了你。我宁愿去死,也不要做你的裴太太!”
说完她翻下床,仿佛身上都不在疼痛,她直奔窗户而去,看样子是想要翻越窗户。
她试图翻越窗户,直接一死百了。
裴宴斯没想到她会有这番举动,猝不及防她的反应,等他回过神拉开的时候,她已经跑到了窗户边。
“沈禾鱼,你疯了!”
他双目赤红怒吼一声,大步冲上前,一把抓住沈禾鱼的手。
然而他还是晚了一步,她的身子已经翻越过了窗户,他只是抓住了她手腕,她整个人的身体都悬挂在窗户外面,随着风摇摇晃晃。
她本来就很纤瘦,再那么飘荡着,更像是仿佛随时一阵风吹过来,都会将她的身子给吹掉落下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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