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禾鱼听他这话,深吸了口气。

看向他一如既往深沉而冰冷的凤眸,说:“放我下来。我可以跟你好好说。”

裴宴斯看了她两眼,像是在分辨她话里的真假,半晌后才将她抱着放到另一边的沙发上。

知道她刚刚流产,身上肯定会很不舒服,他将所有的动作都极尽的轻柔。

沈禾鱼对于他这突如其来的温柔感到很不适应。

她坐下后,才说:“那天,本来我已经很不舒服。但你的笙笙给我来电话,说你喝醉了,想要我去接你回来。我还是去了。”

“你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我认为,我至少跟你是夫妻,我那个地方还是你的家。去接你回家,可以。我忍着身上的不适,去接你。但才知道只是一个圈套。”

“是你给了白笙儿这样的机会,让她做出圈套来对付我,给我灌下堕胎药,孩子没了。”

“你给别人伤害我和孩子的机会,不管孩子是不是你的。我失望,不,我甚至是绝望。”

沈禾鱼说到这里却是忽然轻笑一声,“不过现在什么事都没了。孩子也没了。婚姻没了。我们,也没了。”

她从沙发上站起身来,准备往外走,对他浅浅说道:“我们的婚姻就算了吧。”

“沈繁双的事,孩子的事,我不会解释什么。反正从来都不会有人相信我。”

她说完,转身离开。一如两人离婚的那天一样,头也不回。

他盯着她的背影,在脑海里回想她的话。是他给了别人机会,她是为自己才会中圈套。

而他事后,对白笙儿并没有任何责罚。

孩子一条命,比不过一个白笙儿。

所以她才会失望,或者说彻底地绝望。

他到底没有再追上去。

沈禾鱼回到跟沈江离那边的贵宾室,他已在等她,看见她进来,忙站起身来接应她:“没什么事吧?”

沈禾鱼摇摇头,“能有什么事。”说完笑了一下,以此证明自己。

然而她这样的笑容落在沈江离眼中,他却只觉得她在强颜欢笑,他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对她说:“你赶紧坐下吧,我去给你看看有什么吃的。”

她点头应声,靠坐在沙发上,想起裴宴斯。

从此以后,这里就彻底成为她最不堪的过去。

她摸了摸自己的小腹,那里面其实还有一条小生命。她只是担心,裴宴斯不肯放手,白笙儿也不肯罢休,只能撒谎孩子已经没了。

而在医院里,她需要沈江离帮的那个忙,就是隐藏下这个孩子的存在。

赵晋所拿到的那个病历单,不过是沈江离的伪造罢了。

两人在贵宾室等了一小时,开始登机。

商务座的位置宽敞,两人坐在一起中间也还有许多空位。飞机起飞时,沈禾鱼看着外面的城市渐渐远去,而她渐渐接近了天上的云朵,那瞬间仿佛嗅到了自由的味道。

从此跟过去告别。

她一直护着自己的肚子,孩子很脆弱,医生及时将她胃里的药给洗了出来,保住了孩子一条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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