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漫因打量了她几眼。
她的头发现在也还是很凌乱的,衣裳很脏,都是泥土,脖颈上似乎也受了伤。
站在灯光下,脸色苍白,看起来很是柔弱,极其容易激发起男人的保护欲,尤其是那双眼睛应该是哭过,眼尾绯红。
可眉眼间又透着疏离。
韩漫因认出她了,就是今天裴宴斯去救的那人。
她皱眉,冷声道:“你在裴先生身边,还真是个祸害。”
沈禾鱼抬头,看了她一眼,她的眼神清冷,看不出什么情绪表达,犹如是看死物一般。
这样的眼神,跟裴宴斯离开公司之前看她的那一眼一模一样。
韩漫因得心头一个咯噔。
紧跟着就听见她道:“你是什么身份,什么资格指责我?”
韩漫因咬牙,愣住没说话。
沈禾鱼冷笑一声,她是在裴宴斯面前不敢胡作非为,只因为那男人不是自己随便能招惹得起的,可这不是代表,所有人都能骑上来欺负自己。
她继续道:“像你这样的人,在裴宴斯身边我见过很多。不会有人待得很长久,但我在他身边,不管他对我什么情感,我在他身边待了将近十年。”
“你什么资格跟我说话?更不要说,我对你的裴先生半点兴趣都没有。”
她说得入神,并没看见治疗室的灯什么时候已经熄灭了,有护士推着裴宴斯出来,裴宴斯已经清醒,此刻正看着她的方向,也将她这句话尽数听了进去。
她对自己半点儿兴趣都没有。
裴宴斯在心里面重复着这句话。
韩漫因看着沈禾鱼的眼神已经带上了戒备,她对裴宴斯,都不敢直呼其名,而眼前的女人却语气情况,不禁直呼其名,甚至语气里都是对他的不屑。
她想要说什么,余光瞥见裴宴斯从治疗室出来。
她连忙冲上去,嘘寒问暖。
沈禾鱼僵硬地转头过去,对上裴宴斯那双冰冷的眼,虽冰冷,却也脆弱,不知是不是因为受伤的缘故。
她微微愣住,不知道刚才自己的话他听进去多少?
裴宴斯很快就将在她身上的目光移开,看向了身边的韩漫因,沉声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我……”
“我离开之前,说的话都当作耳旁风是吗?”
韩漫因局促地站在一边,不敢说话。
裴宴斯没对她说什么,任由护士将自己推进了病房,路过沈禾鱼身边时,他冷冷丢下两个字:“进来。”
沈禾鱼在原地怔忡了几秒,最后看了眼旁边的韩漫因,提步跟了上去。
单人的病房,里面只有裴宴斯,护士们将他推进来之后,又做了基础的问话,都离开了病房。
房间里只剩下了两人。
裴宴斯靠在病床上,沈禾鱼站在床边,显得有些局促。
他静静瞅着她好半晌,心里禁不住地冷笑,是不是他不说,她就能在这站一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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