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徐徐道,“眉心是人灵魂所居,每个灵魂在地府都是有名录的。我只是探查了他在生死簿上的生卒日期,便知他寿数未尽。”

“所以那日在病房,你才会触碰了三叔的眉心。”

汪会会在厨房里探着头尖着耳朵偷听。

但厨房离客厅有点远,实在听不清,干脆端着盘子,猫到沙发后的吧台,边串肉边听。

汪丞:“所以每个人的生死时间、寿数多长都是命中注定的?”

“也不完全一定,毕竟未来本都是不可预测、不断变化的,但若无大造化、大转折,基本上不会有变。”

汪丞和汪会会听得津津有味,汪志民也是心跳如雷。

“传说人死的时候,判官会拿着生死簿确认你的寿数已到,然后把你的名字勾去。是这样吗?”

汪会会好奇发问。

席合回头看她一眼,微微一笑,表示默认。

“那生死簿上除了什么时候死,还记了些什么?”

“有很多。生前犯下的恶行,会一条条详细记录在上,死后以此为证慢慢偿还。”

感觉席合说这话时语气有些阴森,几人都忍不住起鸡皮疙瘩。

“当然,若行善事,自也不会遗漏,下辈子不仅能投个好胎,还能被泽子孙。”

汪会会骄傲地一仰脖子,“我这辈子生在汪家,看来是上辈子做了大好事,所以才投了个好胎。”

这话一下逗得所有人都开怀起来。

汪志民慈爱地看着自己的孙女、孙子,黝黑的脸笑得全是褶子。

别的不说,他们一大家子其乐融融,相亲相爱。

这是他最大的骄傲。

食材准备好,大家就一起去了天台。

席望刚才不见人影,原来是在天台上准备烧烤用的东西,桌椅也都摆放好了。

汪丞那双拿手术刀的手,用来拿烧烤签子也十分养眼。

席合盯着他手看了好半天。

白皙修长,骨感分明,指甲圆润粉白,真是漂亮。

汪丞注意到她有些灼热地视线,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

“席合小姐原来是个手控。”

“手控为何意?”

汪丞沉吟了一下,“意指非常喜欢手,很欣赏手的美。”

席合颔首,“那我是手控。”

夜幕星辰,灯火辉煌。

汪会会一手啤酒一手烤羊肉,靠在护栏边看夜景,啧啧感叹。

“这位置太绝了,还能望见珠贝塔。”

汪丞将珍藏的葡萄酒打开,给席合倒上。

席合许久未喝过酒,一杯接一杯,滋味隽永。

席望也想尝尝,被她按住杯子,推来一杯果汁。

席望便老老实实喝果汁。

汪会会将光秃秃的签子扔在盘子里,凑到席合身边,好奇道,“之前在有熊山,您说您在守灵,能问问是在为家人守灵么?”

不仅汪会会对席合的事好奇,其他人都对她好奇。

实在是她太过神秘,身上又有太多离奇的事。

汪会会看着压低了嗓音,其实大家全听得见。

“算是吧。”

“那您这六七十年,一直在山上没下来,只是为了守灵?为什么守这么长时间?”

寻常守灵都是到下葬结束,或者守满七七。

讲究些的人家里还有守孝三年的说法,三年内禁止娱乐和喜事之类。

守灵六七十年,她还从没听过。

换做寻常人,那就是把一辈子埋在了山里。

“因为人多。”

这个原因还真是让人猝不及防,却后劲巨大。

越品味越悲伤。

想想那个战火纷飞、命如草芥的混乱年代,多少人失去亲人、失去家园。

家破人亡已经是常态。

或许这也是席合小姐隐居深山的原因之一吧。

看着形单影只的席合,汪志民不由想起曾经的自己。

他也是因为地震一夜间失去所有亲人,那份痛楚和绝望,他深有体会。

“吃你的,多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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