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棒槌的娘找到老太太院儿里,态度十分坚决,这个恶毒的女人他们家绝对不娶,豁出去定亲的东西都打水漂,已经央了媒人带着庚贴去退亲了。民间风俗,女家悔婚需将所收礼品如数退回,男方悔婚则女方可退可不退。老太太点点头,打发她走了。命人去叫人牙子来。
许氏忙派人将玉梅连人带东西接到她的院儿里。丈夫昨天一直黒着脸,话也不说,只交待她别让玉梅在那边院儿里丢人现眼了。许氏不知道他们抓住了什么把柄,小心翼翼的服侍丈夫睡下,自己翻来覆去一晚上没睡好!
良姐顾不上吃饭,跑过来跟老太太说,觉得青杏儿很不可靠,要换一个小的丫鬟,至于青杏儿是发嫁还是留用她不管。
柳家老爷匆匆出门,去寻了一个相熟的道士——老大的院子里必须让懂行的好好看看。柳老爷是愤怒的——这个家不整治不行了,可怜老大两口子,不知多少人算计!
整个家弥漫着紧张的气氛,丫鬟婆子都不敢多说一句话,做什么都行色匆匆。
这场风暴的中心倒是安静。奉贤昨天情绪比较激动,但是丈夫的安抚和妹妹的开导很快让她镇定下来,再说她也有心理准备,虽然难以置信,却也可以接受。虽然很自责,好在有丈夫在,不至于太过难过。昨天夫妇一致决定态度必须强硬,必须报官!
老太太腿脚还健,吃过早饭后,唤了赵妈,夹着柺棍儿溜溜达达地来到前院。夫妇俩对坐在炕上,瑞宏在看书,奉贤在绣一方肚兜。柳叶儿居然不在,老太太以为她一定会在跟前出谋划策呢——她的鬼主意比一本正经的老大两口子多多了。
瑞宏溜下炕扶了老太太上去,奉贤放下手中的活计,给老太太斟了一杯茶。老太太喝了一口,“唔,桑葚茶呀,这个好,怎么不放点儿冰糖,没有了就去内库房支,还能缺了你的不成?”
“祖母,我家妹子不许我吃太多的糖,嫌助热生湿,每天最多只许我吃三颗冰糖,索性不吃了,免得馋得慌!习惯了一样的。”
“噢,还有这么一说!七小姐呢?因为瑞宏在才不过来的吗?”
“祖母,我可连话都没多跟她说一句,是她自己守礼自持。她是在给奉贤做汤。祖母,你看奉贤被她养得多好,虽不胖,气色却好!”
老太太点点头,话到嘴边打了个转儿,却有点儿说不出口,硬着头皮将话说出来。夫妇二人皆沉默不语。良久,瑞宏道:“祖母,我几个孩儿折在她手里,要不是……此等毒妇,食肉寝皮都不解恨,难道连报官都不能吗?可怜奉贤,还留了一条命,……”
“宏哥儿,我知道你两口子咽不下去这口气,就是我,剐了她的心都有!可是宏哥儿,老三正在议亲,这门亲事意味着什么,你们应该明白!就算报官也问不了死刑,她若反咬一口,胡言乱语一番,再将你夫妇阴私大肆宣扬,你俩固然脸上无光,柳家还有脸与县里大老爷结亲吗?她不怕鱼死网破,咱犯不上拿着琉璃灯盏砸老鼠啊!”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