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大太太顿时有些语塞,她希望儿媳扶持自己儿子不假,但她是想儿媳用现有嫁妆来打点,而不是出去抛头露面挣银子。
“当日夫君求娶,柳家送来聘书,就应该知道我的情况,我并非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深闺小姐。
如今母亲若是要困我在后宅,不单是断云家之业,也是断我与夫君和子孙后代的富贵路,恕儿媳不能从命。”
这个婆母定然不会让自己轻易出去做事,云玄月可不会低声下气的求。
如此锋芒之语,令柳家人震惊之余,皆心思浮动。
他们柳家过的是什么日子?
连午膳吃两个菜都要算着分量上的日子,他们喜欢过吗?
当然不喜欢,但他们有能耐改善吗?
暂时没有,因为谁都不懂经营增收之道。
置在丰县的祖产也只是由庶出的二老爷柳长信一年去查看两次,防着佃户虚扣虚报就算是管理了。
需要投钱入货交易或者其他营生他们一概不懂,也没有本钱跟胆子去尝试。
也拉不下脸去尝试,与贩夫走卒合为一流到底有些损颜面。
现在淮哥儿媳妇有门路有经验还有条件让柳家开源获利,这是让柳家经济好起来的难得机会。
一旦家里有了财源之路,以后就不用为一顿吃几道菜而算来算去。
这是好事!
谁不想过上富裕日子呢,就连最小的柳敏薇也知道,家里要是银子多,珠花首饰任自己戴。
但柳大太太不这么想,或者说就算她有这个心,也不能给这个儿媳妇知道。
她极为讨厌儿媳妇言语里露出的底气跟傲气,当即打击她:“我们柳家是书香官宦之家,不是什么下等商贾。
淮哥儿日后是要入翰林走清贵之路的,有个整日与贩夫走卒打交道的妻子他颜面何存?
你莫要让我儿子在众同僚面前抬不起头做人,柳家子孙的富贵不在你身上,而是在我儿子身上。
为了出门做那低贱的商贸之事,说话也不怕风大闪了你舌头。”
妻子这般打压儿媳,让柳长临听得皱起了眉头,自己家什么情况他知道,根本没那清高的底气。
何况一直以来他就希望自己家能跟某些大族一样,有人在仕途,有人财源进。
这样相辅相成,走仕途的才能步步高升,商营的有更高的靠山也更好谋利,于家族也没什么名声影响。
然而,他跟三弟都入了仕,二弟却担不起谋利之责,这么多年也就是守着丰县的祖产,毫无寸进。
弄得他有时候想跟同僚喝个酒吃个饭都囊中羞涩,不敢肆意出去交际。
关系都是处出来的,交际少了哪来的关系。
没有关系又如何有机会往上走。
儿媳妇虽是女子,但她既然有门路有经验还有兴旺柳家的信心,就应该让她为柳家创造财富,而不是打压下来。
至少也要让她带一带柳家的人入门,好让柳家有条发家致富路。
多清贵的人家也是要吃饭穿衣讲个体面交际。
柳大太太不是不懂这些道理,她懂,只是接受不了儿媳妇这般不低头的姿态。
才要狠狠的打压她。
但云玄月岂会受此羞辱,她当即冷了脸说道:“我生来先是云家人,后来才是你柳家妇。母亲既然如此看不起营商生利之人,看不起我云氏女,那不如放我回云家如何?”
此话一出,全场色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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