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下的黑水靺鞨军帐不时有部落勇士来回巡逻,火把、篝火的燃烧,使错落连绵的军营模糊可见。

由于白天残酷的攻城战,导致这支黑水靺鞨的军团出现了很多伤员,缺乏有效治疗的伤员不时发出一声声哀嚎。

那些此起彼伏的哀嚎之音在寒冷北风的裹挟下,在这支军团的兵营中肆意传播,浇灭了那些靺鞨士兵内心深处的杀戮欲火。

“尊贵的固山额真(靺鞨兵制,都统的意思),白日的战斗使我们损伤了两千余名部落勇士。

但那些齐人守军并没有出现混乱,他们的战斗意志与后备兵员远远超出我们的预料,这样打下去恐怕我们的士气会先行耗尽。”

“多代尔,你说的这些我都看到了,听听吧,北原的寒风没有带来齐人的悲鸣,反而带来了我们勇士的哀嚎。

我想知道,距离上次我们南下才几年时间,为何我们勇猛强壮的勇士变得如此弱小了。”

面对领军都统的质问,营帐内的将领都不敢答话,

要知道,在攻城前他们可是向领军都统豪言壮语的许诺过,凶猛的靺鞨勇士一定能快速撕裂盐平的防御。

现在他们不仅没有进入盐平城享受齐人的悲鸣,而且还在寒风笼罩的大营听着自己战士的哀嚎,这让他们如何敢开口回答都统的质问。

“尊贵的固山额真,并非我们的勇士变弱了,而是齐人的守军变强了,特别是他们的战斗意志。

白天我曾多次看到我们的勇士登上盐平的城墙,但盐平守军并不慌乱,每次有地方出现缺口时,他们就会奋不顾身的填补那里。”

“我记得在两年前,我们围攻渔阳城时,渔阳的守军虽然精锐,但也没有今日盐平守军这般坚韧。

那时的渔阳军同样会恐惧、会慌乱,但今日的盐平军好似有如神助一般,化为了真正的无畏战士。”

多代尔作为都统之下的参领(甲喇额真),看到营中诸将不敢开口直言,便起身将自己的观点说出。

“什么叫‘犹如神助’,齐人的神必定在背后帮助盐平守军,不然仅凭一县守军如何能抵抗我们靺鞨勇士的进攻。”

都统索罗多知道以靺鞨士兵的残忍凶暴,正常情况下不会输给小小县城的守卫部队。

因此,他断定大齐的神灵在背后支援盐平守军,但这也是他最恼火的地方。

对方的神灵在幕后支持,又没有直接上场,他们黑水靺鞨便无法向徒太山神寻求帮助。

“卑鄙的齐人,他们化为神灵后也同样卑鄙。”

“固山额真莫要失言,此地归渔阳城隍管辖,阵亡将士的灵魂也会被他的下属收拢,对其不敬,恐有后顾之忧。”

“哼,我是徒太与黑水的子民,祂能奈我何。”

都统索罗多虽然嘴硬不改,但也不再提大齐神灵之事了,而是转了个话题与手下武将们讨论明日攻城的事宜。

······

在黑水靺鞨的将领讨论明日该如何攻城时,贺飞延与他的队员也在哨兵的带领下摸到了靺鞨人的军营附近。

“到了,那散发着篝火光亮处便是蛮兵的军营了,接下来就看你们的了。”

哨兵示意‘荣驰道兵’自由行动,他自己却找了个坑洞躲了起来。

哨兵并不准备离开,因为他要将‘道兵’的战斗情况汇报给彭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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