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皮?”国祖一边掏出几块银元付了瘸子春的工时费,一边在脑子里琢磨去哪里找虎皮,虽然周泰安并没有要求他这个虎鞭做得必须千真万确,可是为了达到稳妥的效果,他还是打算尽量弄得更逼真一点。

海伦城是个井字型的街道设计,国祖走在第一个十字路口的时候,看到前面一处府邸顿时眼睛一亮,抬手照自己脑袋拍了一下。

“怎么把他们家给忘了?”

眼前的府邸洋气但不奢华,低调而不张扬,紫红色的大门紧闭,只有侧开的一个小门处端端正正的站着一名背枪的士兵,这是站岗的哨兵。

国祖知道这是马府,绥海公署镇守使长官马占山的府邸,马长官曾经跟随张大帅平定郭松龄叛乱,据说还亲自领部下抓获了郭鬼子夫妇,可谓是战功丰硕,大帅一高兴送了他一张纯东北虎的皮,这事儿他爹和国祖学过,好一顿羡慕。

虽然知道马府里有虎皮存在,国祖却仍旧原地踌躇,对方是他爹的上司,自己人微言轻,虽然叫过几声伯伯大爷,可这独自登门拜访却从未有过,万一人家不给自己面子,或者觉得自己轻浮不懂事故,岂不是害得自己老爹面子上也无光?

况且国祖很清楚,此时的马占山并不在府里,他年前去黑河公干还没回来,家里只有一堆夫人孩子,自己冒昧打扰,会不会失了礼数?

国祖在街头徘徊半天,决定拼着挨老爹训斥也要进去走一趟,自己干的事儿是为了清剿胡匪,这是正经事,不见得他们不理解?

马占山确实没回来,家里的夫人杜赞义听说来了客人,亲自出来接待国祖,马夫人是个知书达理之人,马占山的识文断字技能都是夫人亲自教导出来的,所以礼数上马夫人滴水不漏,热情的陪同国祖聊了一些家常,这才问他何事造访,如果是公事,那就得等老爷回来后才能办理,如果是私事,那大可以直接说,两家都是军人家庭,又有上下之交,不用太拘束。

国祖破釜沉舟般的进来,此时还是觉得自己有点鲁莽了,面对温文尔雅的马夫人,他实在难以启齿,总不好对她说借用马长官的虎皮泡制赝品虎鞭的缘由吧?还不被夫人喊卫兵打出去?

“这……”国祖在心里好一阵措辞,终于说道:“确实有一件事儿想麻烦夫人,我现在负责海伦周边清匪的差事,想像马长官接用一下虎皮用一晚上,卑职也知道马长官公干不在府里,只因失态急迫,机不可失,所以冒昧登门求赐,实在唐突,还望夫人及长官莫怪。”

“虎皮?这玩意儿和剿匪有什么关系?”马夫人好奇不已。

“这……?”国祖一时语塞,他总不能在马夫人面前提什么虎鞭,牛鞭这种东西,于是支吾道:“这事儿实在不方便直说,夫人如果信得过我国某,尽管放心借给我,一晚既归还贵府,绝不损毁,等马长官回来的时候,国某自会登门向他解释,到时候是打是骂悉听尊便。”

马夫人笑道:“国连长说的哪里话?你剿匪责任重大,这是利国利民的正经事儿,老马怎么会责怪你呢?这样吧,我也不问你借虎皮的缘由了,那玩意儿就在他书房的椅子上呢,我做主借给你就是,你父亲我们都是熟悉的,虎门无犬子,祝你这番清剿行动旗开得胜,马到成功。”随即起身去了书房,旋即抱着厚重的斑斓虎皮走出来。

国祖赶紧上前接了过来,端详之下也是颇觉震撼,他头一次看到真的虎皮,这张虎皮也不知是梳皮子匠人的手艺高超,亦或是兽中之王本来特质自成,总之看上去色泽艳丽,根根毛发随风而动,栩栩如生,入手温柔中透着坚韧,无形中让人感觉得无比震慑,人都如此,何况林中走兽?

谢了马夫人,国祖抱着虎皮出了马府,站在太阳底下他才觉得如梦方醒,他不知道自己究竟哪根筋搭错了,竟然胆大包天的跑到马占山家里去借虎皮?幸亏马夫人通情达理,自己顺利得手,要是换个人恐怕都会给自己脸子看。不过就算如此,等他日马占山回来,自己的这种行为能不能得到他的认可都两说,他是什么人?那可是自己老爹的上司,自己在人家面前屁都不算一个。

走一步说一步吧!国祖摆摆头,索性不去想那么多,糗事已经做下了,想也没用,只要自己这番行动干的出彩儿,相信马长官就算心有不快,也不好直接发作的,毕竟自己行的是分内之事,维护的也是他马占山的官声。

国祖回到自己营房,立刻命人按照瘸子春教导的方法,将牛鞭用水打湿,然后用虎皮层层包裹起来,怕虎皮有失,他还特意命令瘦猴子目不转睛的看护,等一切安排妥当,他这才心满意足的躺在行军床上休息一下。

周泰安交代的事情他办好了,国祖有点小得意,闭着眼睛躺在那里打着小算盘。

关于和周泰安和张开凤等绺子人物的交集,国祖心里明镜一般,他虽然玩世不恭,可却不是傻子一个,相反他比大多数人都聪明,至少他不像周泰安认为的那样,是一个可以利用争取的无主见之徒。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周泰安在打国祖的主意同时,绝不会想到国祖也在打他们的主意,当然,国祖的小主意更多的是奔着张开凤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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