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完了诉苦大会,已经打发人将侯家屯的村民从通肯山接回来了,他们在青壮队伍里看到自己家的丈夫儿子,忍不住跑过去抱头痛哭,场面一度失控,不得不提一嘴的是,在这四百多人的队伍里,两个人比较特殊,一个是侯村长的儿子侯天一,这小家伙才十岁左右,还不知道什么是生离死别,被胡子当做人质带上山,他并没有遭到罪,因为太小,又长得虎头虎脑很招人稀罕,胡子们把他扔在青壮里让他们照看,大伙儿更是当宠物一样伺候他。

侯村长早就把儿子领出来交给老婆子,侯夫人见到日夜思念的孩子,欢喜得又一次休克过去,不过等她醒来时,精神状态神奇的恢复正常,抱着儿子又亲又啃,死活不肯撒手了,就连老侯想抱抱都不让,弄得村长只能在一旁尬笑。

另外一个特殊的人就是黑皮的搭档六子,这小子失手被村民抓到送给胡子邀功请赏,他在山上没少没胡子折磨,可是愣是没吐露半个字,本来胡子已经把他扔在水牢里让他自生自灭,却意外的捡了条命回归队伍,黑皮和高三扯他们喜出望外,检查了他的伤势后,准备稍后送去医治。

周泰安接下来进行的就是公审大会,王霸天一伙人被麻绳穿成一串押上土台子,让所有人一一指认他们的罪行,几个人缘不好,有过劣迹,且被人记住面孔的家伙陪着王霸天一起被宣判了死刑,立即执行。

随着砰砰几声枪响,罪恶多端的大青咀子一伙胡匪的时代宣告终结,百姓们纷纷拍手称快,这么痛快淋漓的事情他们做梦都没有梦到过,没有什么能比报仇雪恨来得畅快舒心,人们纷纷议论起来,除了对胡子们应得的下场表示赞同,也有人悄悄接头交耳的谈论周泰安一伙人的身份来历。

国祖就在此时回来了,士兵们将胡子的老巢掀了个底朝天,一切生活用品尽数打包带走,本来想放一把火烧了他们的营寨,不过担心引发山火,所以暂时只能作罢。

枪毙了首恶,剩下的胡子都让国祖押回城里,这是一份天大的政绩或者说军功,当然得有足够分量的证物才行,周泰安和国祖商议后,把胡子的物资粮食全部就地分发给了乡民,颇有杀富济贫的意味。

那些他乡的青壮也给了路费,打发他们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不过武器弹药全部留下,不能私自带走,青壮们没想到官军竟然没有为难他们,就这么轻易的让他们回家去,一个个欢喜落泪,不住口的表达感激之情。

剿匪的事情完美解决,周泰安让高三扯领着兄弟回通肯山,自己带着老海哥俩和黑皮随同国祖的队伍去海伦城里,一是给六子瞧伤,二是接张开凤回家,养了好几天了,估计她的伤势没有大碍,不耽误行走,给她自己扔在医馆不闻不问,有点不近人情。

路上国祖悄悄的问周泰安:“周当家的是做大事的人,这些青壮你怎么这么轻易就撒手放他们回了家?”

周泰安笑道:“那还能咋招?”

国祖说:“你的队伍难道不需要扩大?这些青壮那可是再适合不过的人选,咱们救了他们,我相信他们大多不会拒绝你招兵买马的要求的。”

周泰安摇摇头,看着国祖的脸说:“这些人确实是现成的苗子,不过我不能那么干,你知道为什么吗?”

国祖摇头。

“如果我真要当场留下他们加入我的队伍,或许会有人能够响应,不过他们此时都归心似箭,心里一定有或多或少的抵抗情绪,只是不敢说出来而已,那样一来,我的形象在他们心里就会和王霸天之流划等号。”周泰安若有所思的继续道:“而且还有一个最关键的环节你没考虑到。”

国祖不解的问:“什么环节?”

“我以什么名义收编这些人?你觉得以绺子的名义招收这些人,他们会认同吗?不错,咱们是救了人家,可是说一千道一万,我现在的真实身份也是胡子,他们难道不会认为我居心不良?”

国祖愣眉愣眼了一会儿,确实这些他都没想到。

两人正在交谈,后面一片嘈杂,不由得回头望去。

“怎么回事儿?去看看!”国祖警惕的问身边卫兵,卫兵拨转马头去了,不大功夫带回来一个女人,正是那个把衣服裤子都缝上了的那金沙姑娘。

“怎么了?”周泰安看着那姑娘皱了皱眉头。

“噗通”一声,那金沙姑娘竟然跪在他们马前,她认得这两人就是队伍的头领,抬头说道:“小女子那金沙,先谢过二位大人救命之恩,又替我报了杀双亲以及毁家之仇,小女子已经无家可归了,天下之大无处安身,大人对我有恩,不如就收留小女子,让我鞍前马后的侍奉你们,也算报恩还情了。”

原来姑娘居然想追随他们,周泰安和国祖面面相觑,这可有点不好办,谁都能看出来,这姑娘生的天生丽质,是个漂亮的妹子,可是他们二人一个是阳气旺盛的军营长官,军队里不是没有女人的存在,但国祖显然还没到可以聘任女军官的层次,再说他现在正挖空心思追求张开凤,真要弄一个美女在身边不知道会不会让女神多想,国祖只好把目光投向周泰安。

可是胡子里更是清一色的粗犷爷们儿,也不好轻易应承,女人可不是吉祥物,个个都是容易招惹事端的不安定因素,更何况还是个娇滴滴的大美女?

“算了!跟我走吧,正好给张开凤做个伴儿,她一个人显得也确实孤单。”寻思一下,周泰安决定收留那金沙,这姑娘确实可怜,如果自己和国祖不肯收留她,在这乱世之下,她会有什么命运等着很难说,反正绺子里已经有了一个女人,也不差再多一个了,一只羊是赶,两只也是赶,无所谓了。

于是周泰安弃马换车,重新开上了他的卡车,载着自己的几个人前行。

病房里,张开凤刚吃过晚饭,国夫人收拾了碗筷坐在那里和她聊天,忽然房门就被推开,一个年轻小伙子笑嘻嘻的走进来。

“怎么样张先生,是不是可以随我回绺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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