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梓君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气得七窍生烟,本指望拿捏一下新开张的水泥厂,捞点油水出来中饱私囊,哪曾想一脚踢在了铁板上,那个周泰安的背景居然如此强硬,不但能和省里秘书长通上话,看模样和那个眼中不揉沙子的马占山也颇有渊源,竟然能把电话打到他私宅里去,这样的关系,可不是自己一个小小的署长能招惹得起的。

不过刘梓君为人心胸狭隘,睚眦必报,受了这般屈辱怎能善罢甘休?不过对方有靠山动弹不了,只好暗气暗憋,这个难受劲儿就别提了!

“邦,邦邦!”老白推门走进来,刘梓君看见他气更不打一处来,真是个没用的东西,事先不将水泥厂的背景调查清楚就稀里糊涂的下手,这才弄得如此难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刘梓君把一腔怒气都赖到老白的身上,瞅着他那张献媚的笑脸就恶心,正准备找个由头将他革职,让他滚蛋。

“署长,绥海公署来人了。”老白点头哈腰的说道。

“哦?”刘梓君一愣,绥海公署新官上任,自己也是听说了的,一直在等着对方来人接洽,他之所以这个时候对水泥厂下手,也是为了尽快筹集“上供”的礼金,这年头,没有能力,再舍不得打点,那还能在这个肥缺的宝座上坐下去吗?

“公署长官?不对。”刘梓君自说自话,晃了晃脑袋,把自己的疑问句推翻,绥海公署的长官如果亲来,早就有公函或者电话通知下来,自己也必会早早出去做好迎接准备,不会到了署里才让自己知会。

“是绥海公署长官的副手,名字叫做白战!”老白轻声说道,不过最后的那个人名,咬字的语气特别重,似乎在提醒什么。

“副手?”刘梓君不认识,不过他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老白,眼中略过一丝诧异。

都是官场上的老狐狸,听话听音儿的本事都炉火纯青,老白的刻意他怎么会听不出来?难道这小子和那个副手有什么关系?刘梓君心中十分怀疑,毕竟都姓白,而且这个老白的表情如此丰富,十有八九是觉得有了依仗。

刘梓君看破不说破,不动声色的起身出门。

“把人请到会客厅!”

“好的!”老白率先离去,整了整衣冠,刘梓君这才前往会客厅。

—— ——

水泥厂大院里,工人们复产了,周泰安将一众队伍安排进了大院休息,然后领着几个头头脑脑进了办公室。

“这一次有惊无险,仰仗温大哥了!”

周泰安请众人落座,然后拿出烟卷来发圈,笑着对温柔说道。

“哪里话,我也没帮上什么忙,充其量是来看热闹的,呵呵!”温柔哈哈笑道,周泰安之所以找他过来,其实也是以防万一,真要动起手来省得吃亏,这年头吃生米的大有人在。

温柔拉着一个胡子拉碴,却面皮白净的青年男子介绍道:“这位就是名震兴隆,巴彦的王海林,绰号二绵羊,以前和我打过交道,人很仗义。”

周泰安看二绵羊顶多不超过三十岁,身材瘦弱,怎么也看不出是一个拉杆子起绺子的胡子头。

“王哥,久仰了,小弟周泰安,往后咱们就是朋友了。”

“不敢,不敢!周……长官的事情温老哥已经和我说了,兄弟们落草实属无奈之举,既然有一条明路可走,我王海林把话撂这,从今后死心塌地跟着你混,谁要是三心二意,愿受千刀万剐之刑。”王海林忽然冒出一大堆不着边际的话,周泰安有些不解,这话怎么听着是要添丁加口的意思呢?不由狐疑的转头去看温柔。

温柔抿着嘴乐。

“瞅我干啥?人家王兄弟相中你的实力,想要跟你混,路上就已经和我说了,我看你就应了吧!”

这事儿来得太突然,周泰安一点防备都没有,虽然他渴望壮大队伍,但也不是什么不明底细的人都收,像高三扯,王小宝,甚至温柔他们,都是经过事先摸排调查过的,没有斑斑劣迹,心性不坏,可是对这个二绵羊一伙人他并不了解。

他很清楚自己未来面对的是什么,也知道自己将要面临怎样的环境,一旦那一天来临,他现在所有的风光将消失殆尽,不是经历过生死的兄弟,不是意志坚定的战士,恐怕在无下限的恶劣条件下无法坚持下去。

周泰安尽管心里电光石火的闪过各种想法,嘴上还是痛快的答应道:“我是不嫌人多的,兄弟越多越热闹,王哥既然这么看好我,那以后就一口锅里搅马勺好了!”他知道此时无论如何也不能有丝毫犹豫不决,否则会让王海林觉得自己老不死他们,那样就会适得其反,就算留下来,也不见得真就会死心塌地,先应下来,过后再细问温柔好了。

“拜见周长官。”王海林见周泰安答应得痛快,顿时大喜,领着两个心腹手下躬身参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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