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张成彪就讪讪的走回来,脸色显然不怎么好看好看,卢镇长嘱咐他再坚持一会儿,酒席应该很快就撤了,到时候兄弟们可以随便吃喝,这是地区大员,要是出了纰漏大家伙儿都不好看。

“坚持一会儿吧!”张成彪苦笑着说道,结果和他预判的不差。

“唉!就怪自己命不好,要是生在有钱人家也就不用遭这个罪了。”一个兄弟阴阳怪气的发着牢骚,张成彪没搭理他。

宴席一直持续到午夜这才渐渐散去,达官显贵,富户乡绅们也都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金勇后也在城防团的客房里安歇,卢镇长打发下人过来通知张成彪他们进去吃饭。

执勤的几十个城防队员盼星星盼月亮的终于等到饭点,大伙拥挤着进入食堂,却看到满桌的残羹剩菜,显然给他们预备的夜宵就是别人吃剩下的,不过又冷又饿的队员们也顾不得许多,摸起筷子就造,一点都不嫌弃,毕竟就算是别人吃剩下的折箩,也不是他们平时能吃得到的,鸡鸭鱼肉那是样样俱全。

张成彪却没动筷子,也没落座,他看得很清楚,其中一盘水煮鱼的汤盆里,豁然有一个烟屁股,也不知道是哪个缺德鬼丢进去的。

“都他妈别塞(sei)了,你们是猪吗?”张成彪憋了一晚上的火气最终还是没压制住,彻底爆发了,扭头出去,在大门口扯住刚要回家的卢镇长。

“彪子,你干啥?”卢镇长纳闷的问道。

“兄弟们忙活了一天半宿,你就让他们吃折箩?来来来,你看看都是什么玩意儿?”张成彪扯着他重新回到食堂里,将那盆水煮鱼指给他看。

“这不是拿我们太不当人嘛?”

“哪个王八犊子手欠,往菜里面扔烟头?”卢镇长愤慨不已,随即讪笑着劝慰道:“这盆埋汰了就扔掉,那些还都能吃,大伙儿辛苦了,赶紧垫吧垫吧,过后我一并给你们补上。”

“不是补不补的事儿,这简直就是骂人呢嘛!”

张成彪依旧气愤不已。

“垫吧个屁呀?给我们吃折箩,那个长官带来的几百大兵,你却杀了两头猪给他们吃,就算吃不上猪肉,好歹你给我们弄点头蹄下水也行啊!你这胳膊肘往外拐,摆明了不拿我们城防团当人待嘛!”队员们开始起哄。

“你们瞎起什么哄?不想干了就滚蛋,给你们惯的这是,我话撂这,今天消停的把长官打发走咱们啥说没有,要是闹出不好看,我让你们全部滚蛋,到时候别说折箩了,猪食估计你们都吃不上。”卢镇长见到队员们敢起刺儿,也急眼了,嘴里的话说得开始不过脑子。

“你吓唬谁呢老子们光棍一条,跳到哪个井里不避风?本来还寻思你说点让我们舒心的话,也就罢了,没想到你今天暴露了自己真实的想法,坐地也没把我们当人啊!兄弟们,怎么办?”刺头儿们喊叫起来。

“此处不养爷,自有养爷处。”

张成彪脸色阴沉,看着卢镇长成功的激起弟兄们的愤怒,心里也是五味杂陈,别看他身为城防团的头头儿,可是说到底,人家打心眼里还是把他当成了看家狗,一点点的尊重恐怕都没有。

“吵吵什么?三更半夜的,还让不让金长官休息了?”食堂的门被踹开,两三个荷枪实弹的大兵护着白战走进来。

“金长官刚要睡着,就被你们吵醒了,怎么回事啊卢镇长?”白战十分不悦的问道,眼睛在食堂里傲然的扫视一圈。

“也不知哪个缺德鬼把烟头扔菜汤里面了,城防团兄弟们嫌弃埋汰不肯吃饭,我这不正劝导大家呢吗!还劳白副官过来,罪过,罪过。”卢镇长赶忙点头哈腰的解释,却不成想一句话已经得罪了白战,因为那个烟头就是他扔里面的。

“哦!这么回事儿啊!不吃那就算了,都出去值岗巡逻去吧!一顿不吃也饿不死,北林子治安也不算太好,别让坏人钻了空子,惊吓到长官你们可就摊大事了。”白战面色不善,不由分说就下了命令。

“那……好吧!”卢镇长狠狠白了城防团众人一眼,心里却偷着乐,让你们不给我面子,这下看你们咋整,不吃?这回想吃都没门了。

“这么冷的天,肚子里没食儿,怕是要冻坏人的。”张成彪皱着眉,这个姓白的有够歹毒的,分明就是调理大家伙儿呢。

“啪!”白战看到有人犟嘴,不由分说上去就是一嘴巴,抽的张成彪一栽楞,顿时大怒,手就向腰上摸去,其他队员看自己老大吃瘪,立刻纷纷跳起来,摩拳擦掌就要助阵。

“别他妈动,谁动打死谁。”白战身后的大兵哗啦哗啦推弹上膛,居然挎着的是德式花机关。

花机关其实就是冲锋枪,德国产,型号为mp18,弹容量二十发,是近战利器,张成彪他们当然识得厉害,当下也不敢就此发作,打消了操家伙干他们的想法。

“不想军法从事的,都他妈给我滚出去执勤去。”白战皮笑肉不笑的喝道,这些王八犊子,给点脸就往鼻子上抓,不镇住他们不听摆楞。

张成彪一挥手,所有兄弟都不说话,跟着他一个个瞪着眼睛走出去,风波暂时就算平息了。

一夜过去,第二天上午,大众水泥厂终于迎来了金勇后一伙人。

金勇后之所以要难为这个水泥厂,说起来颇有深远意义,水泥在当下的建筑地位那是举足轻重,不但能修房建屋,更是战略上不可或缺的物资,日本人怎么可能放任一个由中国人,或者有中国军队背景的水泥厂存活下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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