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给我冲,冲出包围,击垮对手,每人赏二两烟土。”刑天福为了激发出士兵的潜力,不惜许下重诺,要知道二两烟土可是价值不菲。
不过他这一举犹如画蛇添足,根本就没必要,那些胡子转正的士兵们哪里还看不出来,这时候不拼命,能不能活着出去都是问题,谁不怕死?所以都不用驱赶承诺,他们自然也会豁出命去,土匪彪悍的本性在这一刻完全被激发出来,他们端着枪嗷嗷叫着勇往向前,身边伙伴儿不断中弹栽倒,在地上抽搐哀鸣,活着的人根本都不看一眼,从他们的身体上跨过去,如同飞蛾扑火般前赴后继。
“他奶奶的,这些吉林兵还挺有战斗力。”王海林咧着嘴,这一会儿功夫,自卫团就打光了一个基数的弹药,可是敌人并没有在强大的火力面前退却,迫近阵地的脚步越来越近。
“天黑不得眼,给我打照明弹。”周泰安命令道。
按理说照明弹还要若干年后才能出现在战场上,不过有了周泰安这个后来人,提前问世也就不奇怪了。
在北安兵工厂和那个德国军工专家研究摩托车的闲暇,周泰安发现工厂里的武器材料齐全,于是突发奇想,就把制作照明弹的原理教授给了专家,聪明严谨的德国人按图索骥,不费吹灰之力就把这玩意儿制造出来,苏大志自然不好意思把照明弹独吞,毕竟这是周泰安的设计,两个人于是像摩托车那样,二一添作五,利益对半分,当然,想见到利益还得日后军队认可,大批量装备才行。
其实照明弹这东西就是看起来神奇,说穿了再简单不过,周泰安偏偏对这玩意儿印象深刻,所以对制作方法和用料都比较清楚,他小时候最喜欢烟花爆竹,尤其那种爆炸后弥漫的硝烟味道,别人都厌恶的不行,他却嗅之若甘,一到年节放鞭炮时,他都不愿意回屋里待着,一个人在院子里闻爆竹味,为此没少让爷爷收拾。
高中时期他还在网上采购原料,自己偷偷研究制造照明弹,不过他买到了假货,根本就没有成功,但是制作流程却记下来了。
照明弹最关键的构成就是金属可燃物,氧化物,粘合物 ,金属盐。
金属可燃物通常是由镁粉,铝粉制成,是起到发光作用的,兵工厂之所以会有这玩意儿,原本是用在炮弹头上,发射时会产生曳光弹效果的,夜战时不但会产生摄人心魄的气势,还可以让炮兵们更容易用肉眼进行炮击点的矫正。
氧化物这东西读过高中物理的都知道,它就是起到助燃作用的,硝酸钡和硝酸钠一旦和镁粉铝粉混合,会快速产生燃烧,经久不灭。
而由干性油,松香虫胶等制成的粘合物是起到延缓燃烧,让照明弹在空中发光时间更长,不至于像昙花一现般一闪即灭的。
最后说这个金属盐,它的作用就是能改变照明弹颜色,你可以在里面掺杂各种颜料,制作成红,白,蓝,粉各种颜色,不要认为这是一种鸡肋流程,因为照明弹还有另外一个作用,那就是信号弹。
指挥千军万马作战的时候,每个颜色的照明弹都可以赋予它不同的指令,一旦发射升空,所有地面部队会一眼明了,作用不可小觑。
通讯兵很快就拿出发射枪,接连不断的向包围圈的正中央打了四颗照明弹,弹头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线,然后砰然炸开,炫目的白光一刹那间将地面照的宛如白日。
敌我双方同时陷入惊讶之中,枪声也随之暂缓了许多,这是照明弹第一次现身,不但吉林军从来没见识过,就连自卫团的战士也很少有人见过,大家都被这样壮观的场面震撼住了,一时竟忘记了攻守。
亮如白昼的战场上,吉林军的身影无处遁形,王海林一声怒吼:“还发什么呆,给我朝人多的地方射击。”
反应过来的自卫团士兵们这才重新开始扣动扳机,枪声更加欢快起来,密密麻麻,脚步迟缓的吉林兵不知道照明弹为何物都在心里感到恐惧,也不知道对手又祭出了什么新式武器,还在发愣的功夫,子弹,炮弹如雨般射过来,顿时死伤惨重,在照明弹的照耀下他们藏也没处藏,躲也没处躲,而有了视线,自卫团射手们的精确度更加准确,几乎弹无虚发,还没等半空中的光亮完全熄灭,吉林军已经溃不成军窝头撤退了。
“通讯兵,再往右手方向打一颗。”周泰安眼睛好使,他在信号弹熄灭前注意到有一百来号敌人正在道路上聚集,不过看他们的样子不像是准备反动冲锋的意思,周泰安心中起疑。
照明弹再一次升上半空,处于包围圈中的大路上,乱兵已经完全退回去了,只见他们不再向前,一窝蜂的随着那一百多号人调头向来路撤退。
“他们想跑!”王海林惊呼。
“打落水狗的时机到了,别客气,继续开枪,你现在能多留下一个人,参谋长他们那里就能减少一份压力。”
周泰安笑着审度战场形势,穷寇莫追的道理他明白,如果这时候命令部队开始追击,恐怕不是最理想的时机,要知道这些吉林兵虽然远道而来,经过长途跋涉虽然状态不佳,但不要忽略了他们桀骜亡命的本性,一旦知道自己将必死无疑,他们依然会爆发出强大潜力来拼命,周泰安舍不得让自己的士兵给他们当垫背的。
反正有温柔和王小宝负责扎袋子嘴儿,歼灭这伙儿敌人是必然的,他不争一时,为的就是不让自己队伍过多出现伤亡。
被人追着屁股的一阵狂轰乱打,最终刑天福留下一地的尸体,狼狈的跳出了包围圈。
“草他奶奶,死了一半?”当副官把战损报给他后,刑天福的身子在马上一阵摇晃,半个团的人打水漂一样这就没了,这可都是他的家底子啊,有些人更是跟了他十来年,说不心疼那是扯淡。
“先去扶余整备,黑龙江是去不了了,向长官求援,必须把黑龙江过来部队的事情让上面知道。”刑天福最后一句话说的很重,副官当然明白他的意思,虽然目前对手是何方神圣他们并不知晓,但是一顶帽子先给黑龙江防军扣过去是所有人都能接受的,一个正规团出师不利,损兵折将,要是把对手身份估计得太低,显得自己无能,再者说,把黑龙江防军牵扯进来,也是张海鹏乐意听到的,至于怎么应对,那就是上面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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