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所料的,接下来的战斗对每个人来说都是一场噩梦。但白芷发现自己竟然已经习惯了这种狗屎一般的剧情展开:拜这段时间以来的战争磨砺所赐,他在坦克之间穿行的速度有了明显的提高,寻找掩体的准确性也比之前在坎德拉上有了质的飞跃——这点从他已经多次拉着爱拉娜躲开来袭的攻击上就可以看出来。

而遭到磨砺的自然不止一人,从废弃大教堂打到现在,从那艘被击毁的运兵舰上幸存下来的士兵也遇到了进一步的损失:第九近卫团中精锐的战旗护卫队如今只剩下寥寥数十人,在远征之中担任主力之一的卡迪安突击军们也损失了不少的载具,在远征的终点到来时,他们已经失去了超过一半的人员与装甲——即便如此,他们在战斗时依然前赴后继。

不幸的是,这种情况并不是个例,与出发之前相比,整支远征军的规模已经缩水了将近一半。自愿参加这场远征的海军士兵、星界军战士还有武装信徒们纷纷倒在瘟疫、毒气、伤口感染,甚至是过度疲劳之上,能坚持着走到这里的,无论是谁都已经精疲力尽,只能依靠兴奋剂和信仰的力量支撑自己。

更加不幸的是,白芷没有信仰的力量,而由于前世所受到的教育,兴奋剂对他来说同样难以接受,所以他面临的战斗总是格外折磨。

唯一越打越精神的只有已经人至中年的马蒂厄,战争使徒每次战斗都是冲锋在前,他与侍僧团的奋勇作战激励着整支远征军部队,甚至挽救了许多次即将崩溃的战线;战争使徒在战斗中从不佩戴任何防护设备,任由混浊的污血沾到自己身上的长袍,然而,无论经历过多少次的战斗,这个干瘦的牧师都从来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染病的症状,他骄傲地宣称,这就是为了帝皇而战所应得的奖赏。

白芷为之震惊,只好在心中解释给自己听:“帝皇心中念,混沌是大便”——然后继续更换防毒面具的滤芯。

许多狂信徒们纷纷效仿战争使徒的衣着,他们的下场大多不太美妙:有浑身长满脓疱被下令处决的,也有直接满脸狂笑着七窍流血而死;剩下的极少数活下来的人则登上了战争使徒的装甲座驾,伴随他一同冲锋在前。

就这样,在一条由尸体和牺牲铺就的路上,帝皇指示的位置近在眼前。

………

“亵渎至极!”

放下了手中的望远镜,战争使徒发出令人震悚的怒喝,牧师的目光炯炯,穿过遮挡战场的绿色雾气:“那个魔头怎敢将帝皇的圣所据为己有!!”

“别鼓捣你那破烂了,在这种地方,什么定位仪都是废铁。”白芷则一把抢过了七连长低头摆弄的仪器,鸟卜仪的表盘如同抽风一般匀速自转着,不时爆出一团明亮的火光:“扔了得了。”

“等等……看里面!”

与战争使徒不同的是,爱拉娜虽然一直在观察战场,但指挥官的素养让她保持了头脑的清醒。战争列车中唯一一个在干正事的上校接过了马蒂厄的望远镜,突然发出活见鬼的叫喊。

什么,你问奥德拉梅耶上校在哪?

在看向爱拉娜所指的方向时,白芷顺便看见了那位严厉而坚韧的卡迪亚人:在他们怒斥纳垢大魔玷污帝皇圣所的时候,沉默的卡迪亚人已经带队向教堂发起了进攻。

在这种地方,任何形式的隐秘行动都在防守的恶魔眼中无处遁形,想要获胜,远征军们只能在发现目标的同时发起冲锋,在最短的时间之内攻破教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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