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狰趴在床上,额头上全是因为强忍疼痛冒出的冷汗。

他听到脚步声,却迟迟无人说话。

于是睁开眼看了过去。

“和燊!”

和狰咬牙切齿看他,“你来做什么?”

和燊缓步走近,“四弟伤得这么重,做哥哥的,真是担心坏了。”

说着,他从袖兜里掏出一个瓷瓶。

“你想干什么?”和狰面色剧变,努力起身想要躲避。

奈何身上太疼,用尽力气也只挪了半寸。

“怕什么,这是伤药。”

和燊打开瓷瓶。

这药是月殊给的,给的时候神秘兮兮的。

还说使用过后,有大惊喜。

“府医是来不了了,做哥哥的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弟弟疼吧。”

无患在外头守着,也不怕有人冲进来。

“来,给三哥看看,伤得如何了。”

和狰无力反抗。

被子掀开,他光着屁股躺在床上。

难怪外边那么多人他都不敢叫嚷,原来是光着呢。

和燊揶揄道,“也好,四弟都准备好了,我这就直接上药了。”

若不知内情,还真以为这是相亲相爱的兄弟俩。

和燊用力一抖。

“呀!倒多了。”

他歉然看着和狰屁股上一大坨药粉。

和燊不想弄脏手,环顾一圈,拿起了和狰最爱的弓箭。

弓箭在他屁股上拨弄,药粉总算稍稍均匀了些。

“你知道的,三哥是个不着调的人,上药嘛,没个轻——”他故意一顿,将箭头戳进和狰屁股。

“重。”他缓缓吐出最后一个字。

如同吐出了胸口里压了许久的那口浊气。

“别让我瞧不上你,有胆子就杀了我!”和狰哑着嗓子吼。

“一家人,什么杀不杀的。姨娘不是总说要我们当哥哥的多照顾照顾你吗?”和燊勾唇,又将剩下的药粉倒了上去。

这药粉,止血倒挺快,可并没有月殊说的惊喜发生。

和燊做完这些,帮他盖好被子,才在床边小凳坐下。

“还未询问四弟,今日三哥送的新婚礼,可还喜欢?”

他嘴边始终噙着一抹淡笑,似乎一切尽在他的掌控之中。

“是你谋划的这些!”和狰怒目圆睁。

“对,是我。”

和燊很坦然承认了。

“大哥病了这么久,也该好了,”和燊指腹摩擦着手中的瓷瓶,淡漠开口。

“所以,以后便只能委屈你,在床上躺着,至于什么时候让你好,就得看我心情了。”

听着这些话,和狰想到他倒在伤口的那些药,心中恐惧一个劲往外冒。

“你对我做了什么!”

和燊拍了拍衣袍,起身往外走。

“你给我回来,说清楚!到底做了什么!”

和燊就是要在心灵上折磨他,脚步一顿,微微回头。

“说了是伤药。四弟安心躺着,我明日再过来。”

惊惧之下,和狰滚落到地,他大吼,“来人!快来人!人都死哪去了!”

屋子外边,闹哄哄的,和狰的嘶吼没人留意。

纪河庭今日执意要带纪望彤走。

若非当初老夫人劝解,纪望彤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嫁给和狰的。

夏姨娘紧紧抵住苑门,哭道,“大喜的日子,你们这是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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