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炎炎,正是一日里最热的时候。

容连渠取下斗笠,在城楼外的凉茶铺子落座,喝着茶,乔装成往来商旅。

阮陶给他安排的事儿,只能今日做。

朱氏今日晌午前后就会离开惠城,他只有一个时辰左右时间,不可能跟得太远。

超过一个时辰,旁人很容易怀疑到他身上。

阮陶说的他当然信。

如果露出马脚,阮陶不仅不会承认,还会怼他。

阮陶做得出来。

傅伯筠真的是给他寻了一门要命的差事。

“客官,用点儿什么?”凉茶铺子的小二上前招呼。

“来碗凉茶。”容连渠淡声,目光瞥向城门口的日晷处,马上就到晌午了……

朱氏和城守府的人应该很快就会到了。

他要等朱氏同城守府的人分开,所以必须要来提前踩点,怕跟丢人,也要提前弄清楚朱氏身边跟随的人有多少。

毕竟,这种见不得人的事情他早前没做过。

手生……

原本这些事他不应该做,但阮陶一句话提醒了他。

既然傅伯筠不能确认背后的内鬼是谁,说明他要么毫无头绪,要么即便有怀疑,但很多事情前后矛盾,所以确认不了,怕误判。

但如果不止一人呢?

不同的人做不同的事,原本就不容易被发现。

但如果一人失踪或暴露,另一个人一定会露出马脚,留下蛛丝马迹……

他和阮陶都不约而同想到了温珺宴。

阮陶今日利用城郊骑马的事,转移了温珺宴的视线,今日是最好的机会。

“客官,您的凉茶来了!”

思绪间,小二端上凉茶。

“多谢!”

容连渠端起凉茶杯子,刚想抿一口解暑,但又莫名想起昨晚闹肚子闹腾了将近一宿。

容连渠迟疑了。

凉茶……

如果稍后再有什么不适,朱氏这处的事情恐怕就真的错过了。

容连渠想了想,还是放下茶盏。

也就是这放下茶盏的功夫,看到有马车从城中出来。

是城守府的马车……

马车停下,相继有人下了马车道别。

是城守夫人和朱氏,还有城守府的侍卫。

侍卫中有人朝凉茶铺子这处看过来,因为凉茶铺子这处都是往来商旅落脚的地方,人最多。

容连渠只能低头避过,顺势拿起凉茶大口喝了一口,同周围的行脚商人一样,这才避开了侍卫的目光。

果真,侍卫扫过一圈,没觉察有异,才收回了目光去。

但这杯茶下肚,容连渠又不由皱了皱眉头。

眼看着城守夫人这处同朱氏道别,然后朱氏重新上了马车,城守夫人继续叮嘱事情,应当是要离开了。

容连渠也放下茶盏,起身去了一侧牵马。

稍后他也要跟着一道离开,但等人走,他再走就十分可疑,只能先起身去了马厩处。

一般这类歇脚得凉茶铺子都配了马厩,往来的商旅可以饮茶,马匹也可以饮水喂草,不耽误。

城守府的侍卫远远看了他一眼,没觉得异常。

容连渠付了铜钱给凉茶铺照看马匹的小厮,然后牵马,借着牵马得功夫,余光是瞥向远处马车那里的。

正好,城守夫人叮嘱完,后移了一步。

马车缓缓驶离。

容连渠也正好将马牵出,准备跟上。

“连渠兄!”身后有人拍他肩膀,并且大喊一声。

容连渠一哆嗦。

容连渠眼见着那辆马车驶远,转头看向身侧,果然是阮家的侍卫。

而且不是阮钱几人。

“连渠兄,真的是你啊?”

容连渠:“……”

另一人也挠头,“你不是学游泳去了吗?”

这件事阮陶没有告诉阮家的侍卫,是因为阮家的侍卫不便出面,也不便节外生枝。

所以阮家的侍卫并不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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