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方妈都吓到,那一定是傅伯筠出事了!

“把今日的来龙去脉都说给我听。”阮陶继续脚下步伐,小厮也赶紧跟上,不敢耽误,“今日曲少白曲大人来了府中拜见老夫人,正好说起侯爷的事情来……”

曲少白,阮陶错愕,又是一个没听过的名字。

小厮口中的称谓是曲大人,那就不是白衣。

贺妈听出她的困惑,悄声道,“夫人,曲少白曲大人是鸿胪寺少卿,曲家同南平侯府交好,侯爷早前同这位曲大人还曾是同窗。”

阮陶微讶,“贺妈,你怎么连这个都知道?”

贺妈轻叹,“夫人!曲大人您不记得了?”

阮陶:“……”

好像听起来又有瓜!!

而且,这个瓜还同她有关!

阮陶不自然得眨了眨眼。

“小声些说……”阮陶轻到不能再轻的声音,直觉告诉她不宜声张。

贺妈也不能再配合,“夫人,曲大人早前来府中提过亲,想求娶夫人……”

阮陶瞪大眼:“!!!”

“……的表姐。”

阮陶:“……”

“贺妈下次一口气说完。”阮陶无语。

贺妈尴尬,“夫人同表姑娘关系不怎么好,不让老奴提,老奴刚才也犹豫了,要怎么说。”

原主不喜欢谁,就不让贺妈和身边的人提谁。

阮陶差不多意会了。

那还是有瓜!

阮陶也终于觉察出哪里不对,“为什么提亲对象是表姐,却来要阮府?”

贺妈又叹了声,“表姑娘年长夫人一些,家中外出时,在途中遇到匪徒,就表姑娘一个人被救下来了。夫人的母亲那时候还未同大人一道入京,表姑娘就被送到安堂养了一阵子,后来夫人的母亲同大人入京,表姑娘正好到了提亲的年纪,旁人就来了阮府……在府中的时候,表姑娘什么都喜欢同夫人比,也处处都往心里去,夫人很不喜欢表姑娘就是了。”

“那是太奶奶没相中曲少白?”阮陶疑问。

贺妈欲言又止,还是道,“这事儿复杂着,太老夫人不让府中提起,夫人您就别问了。”

阮陶轻“哦”了一声,很快道,“是不是曲少白当时是穷书生,表姐看不上?”

贺妈:“……”

阮陶知晓自己猜对了。

贺妈握拳轻咳两声。

“寒门出生,家境贫寒,能这个年纪做到鸿胪寺少卿,这个曲少白不简单啊……”阮陶感叹。

贺妈看了看阮陶,虽然不想说,但还是忍不住八卦,“说起来,表姑娘后来嫁的那位表姑爷,当初是因为家境的缘故,早前还曾是曲大人的上峰,后来被曲大人反压过一头,表姑娘如今心中还憋着气呢……”

哦,还有这样的事。

贺妈又道,“听说这些曲大人同侯爷的私交甚好,这趟应当是来凭悼,看看老夫人和夫人的,就是不知道会不会因为表姑娘的缘故,同夫人间隙。”

阮陶:“……”

后宅的人多事多,往往还因为想得多。

曲少白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做到鸿胪寺少卿,才干,心胸,机遇,贵人,缺一不可。

这样的人是不会因为一桩求亲的牵扯出来的八竿子远的亲戚计较,更何况,还有傅伯筠这层关系在。

但大抵,她是清楚了。

“接着说。”阮陶又看向一侧的小厮。

小厮这才继续,“曲大人是说朝中有事,没赶上侯爷与夫人大婚,也没赶上侯爷的丧事,眼下这时候才来,请老夫人见谅,也请老夫人节哀顺变。方妈这时候就提醒老夫人一声,说曲大人远道而来,让人请夫人回来见见曲大人,就这样,方妈遣了人去成衣坊那处。结果人刚走不久,在老夫人同曲大人说起侯爷的时候,说府中有加急的信函送来,是宋伯这处来的,老夫人就先看信函去了。谁知,老夫人就看了一遍信函,当时曲大人还在,眼见老夫人脸色突然就变了,然后,根本就来不及反应,老夫人就一头栽倒!当时,曲大人和方妈都怔住,然后方妈赶紧让人唤大夫,府中又没有旁人在,就一直是曲大人在守着,也不敢让二公子几人来,怕吓倒。”

阮陶心知肚明,那肯定是没料到!

老夫人一惯心大!

能让老夫人直接变了脸色,然后昏倒了,除了抄家就是傅伯筠过世这件事了!

贺妈神情也越发紧张起来!

早前还是忐忑,眼下听完小厮说的,就直接是惊慌了!

这……

贺妈也担心看向夫人!

贺妈不怕旁的,就怕忽然有了希望,希望又再度破灭!

这同样的事,在夫人这处来两次,夫人可怎么受得住!

换成旁人,恐怕早就像老夫人这样,直接昏倒!

但阮陶心中清楚,是越是这个时候越要冷静。

激动的情绪此时对她,对老夫人,对侯府,和对府中这群崽崽都没好处!

只会露出破绽,被人利用!

傅伯筠究竟是不是真死了,她根本就不能左右!

不能左右的事情,越想越是内耗,徒增烦恼!

她要想的是,如果傅伯筠真死了!

眼下怎么做才是最安稳的!

毛之不存皮将焉附?

唇亡齿寒的道理,她当然懂!

越是这个时候,她更要撑起侯府,而不是同侯府一道,被卷入漩涡当中。

思绪间,阮陶已经行至同福苑中。

“夫人!”

“母亲!”“母亲?”“母亲!”

几位管事妈妈已经带着傅长歌,傅四四和傅团子在苑中焦急等待,三个孩子无论是平日里怕老夫人的,同老夫人亲厚的,还是不愿意同老夫人在一处的,眼下都守在苑中。

刘妈上前,“夫人,大夫怕到老夫人休息,没让几位公子和小姐入内。”

大夫是对的,这个时候老夫人需要卧床休息,也需要安静。

小孩子多的地方,就算眼下不吵,稍后也未必。

“我知道了。”阮陶轻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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