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陈氏听闻一脸茫然:“过敏之物?我儿平日里没有这样过啊……”

太医:“小公子最近接触过平日里没有接触过的东西吗?”

“秋霜。”

平日里照顾苏照月的秋霜摇摇头:“回夫人,小公子这两日的吃穿用度同平日里一样。”

“母亲。”

众人看向说话的韩久微:“会不会是……花。”

“花?”

太医点点头:“确是有人对花粉过敏。”

王嬷嬷惊呼:“不会吧,院子里也一直有花,小公子也没这样过……”

这可把韩久微急坏了,她本想点到即止。

好在急得没办法的时候,太医开口了。

“夫人莫急,如此看来,小公子可能并不是对所有花都过敏,他可能只对某一类和一种花过敏。”

都已经到这一步了,再想不到就不合适了。

果然陈氏皱起了眉头,久微送的都是常见的花,之前府里也有过不应该有什么问题,那便只有阿月亲自采摘的丽春花......

韩久微环顾众人,陈氏一脸担心。

苏直脸色一如往常,苏直本身城府极深,混迹朝堂多年早已做到面不改色。

又夏则是面色紧张,努力克制着轻轻颤抖的手……

太医一说,陈氏心下有了定论,送走了太医便急急得吩咐人回去把丽春花连根铲了。

花她是喜欢的,再喜欢也没儿子的命重要!

次日上学堂前韩久微去给陈氏请安,看到庭院这样的光景满意极了,如此一来阿月也算没有白病这一遭,同样前来请安的丽姨娘看上去心情就很不美丽。

苏照月病了的这段时间,韩久微每日变着花样儿探望。

阿月喜欢的桂花糕,阿月喜欢的冰汤圆儿……陈氏看在眼里,不得不说一句便是亲生的姐姐也未必做到如此。

只韩久微知道,即使亲生的也未必会对一个人好,所以对她好的人她便分外珍惜。

像她这般冷血冷心之人,若不是受了别人千万分的好,怎么也不会迈出这一步的。

本身也不是什么大病,日头渐热,苏照月慢慢好了起来。

这日,韩久微看着一天能来三次的苏照月,不禁扶额。

只是她近来实在繁忙。

除了私塾的课,还有琴棋书画的,她自是不成问题,但难得是,其中的那个度,进步太多不行,也不能过于平庸,这真真是太难了些。

前世她向来只想做顶尖的,今时今日却得藏拙。

“阿姐,这是什锦院的糕点。”

“阿姐,这是刚采的荷花。”

“阿姐,这是母亲院里的银耳汤。”

……

“说吧,想干什么?”

她的阿月本就是这般全心全意掏空自己对人好的孩子,幼时还多了些热情,但也不至于如此殷勤。

"确实有事想求阿姐帮忙。"

“明日阿月下学之后,能否帮我把这封书函送去学堂左边巷子里第三户人家,门口有棵歪脖子柳树的那户……说交给四公子就行”

还真的有事。

韩久微猜测道:“这便是那日你与宁清衍去的地方?”此言一出便点明了四公子的身份。

苏照月有求于人格外乖巧。

“不错。”

他也不想让韩久微跑一趟,只是与阿衍约的今日可如今他出不了府,没有办法,他与阿衍交好不能与外人知道。

韩久微正想着找机会刻意接近这位四皇子,这便来了机会,于是装作十分勉强地答应了下来。

“我要如何进去?”

既然不能被外人看到,总得有些方法吧。

闻言苏照月嘿嘿一笑,韩久微心中涌出了极为不好的预感。

“之前你说那事,我帮你。”

何事?

韩久微还没反应过来,苏照月便冲了出去,他可是偷偷跑来的,还要继续回去躺着。

次日下了学堂,韩久微与楚楚告别之后,便在马车中等待。

“主子,我们不回府吗?”

仲春一脸疑惑,这是在等什么呢?

“今日还有事要办。”韩久微一脸老成,坐在马车里闭目养神。

待到人群散去,韩久微才睁开眼睛,利落得跳下了马车。

“走吧。”

仲春跟着韩久微来到靠着外院的一面墙前,找到了苏照月所说的杂草半人高的地方。

“仲春,你帮我守着。”虽说她两辈子都没有干过这样荒唐的事,但一回生二回熟,如今已经是第二回了……

做好心理准备,韩久微便开始挽起袖子来。

“啊?”

仲春不敢相信地看着高墙,小姐莫非是有什么她不知道的技能,这墙高的......但,韩久微用行动证实了她是多虑。

只见自家小姐相当娴熟地走到一人高的杂草前,把杂草拨开,便出现了一个狗洞,仲春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韩久微爬了进去。

韩久微刚爬进去,就看见面前有一双脚,心下一惊吓得她头重重的磕在了墙上。

“你是何人?”

一把剑便落在了她脖子上。

捂着头抬头看去,只见一个少年身着一身墨绿色暗纹云团锦衣,剑眉星目,俯视着韩久微。

这小娃娃长得十分好看……小小年纪皱着眉头的样子有几分威仪。

宁清衍。

看清来人之后韩久微眼中泛起一丝笑意,她今日便是为他而来,狗洞算得上是没有白钻。

她从未见过这般年龄的宁清衍,已经是天人之姿,但脸上还留有几分稚嫩。

她原本还想着今日可能只是送个信,没想到这样便打了个照面。

宁清衍不同于宁清歌的温文尔雅,也不同于宁清云的故作温和。

他总是冷着张脸,唯有对着两个兄长和好友苏照月有个好脸色。

这通身生人勿近的气势,韩久微更加确定,是他没错。

今时不同往日,她也不是真正这般年纪的韩久微。宁清衍对她来说可是弟弟,自己还怕他不成。

韩久微笑着说道:"我是苏府的丫鬟。"

“是来帮公子送信的。”

两人大眼瞪小眼。

“苏照月?”宁清衍闻言收了剑。

“正是我家公子。”韩久微拍了拍身上的土爬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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