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少坤眯着眼睛,如豆粒般的眼睛目光锐利的扫视着眼前这个身如麻杆儿,却又异常挺拔的男子,不知怎么的,这样一个面目虽然有些刻薄,却是一张大众脸庞的人却给了自己一种危险的感觉,身体的气机也随着调动起来,两人之间的气氛,在一瞬间剑拔弩张。

男子出现,位置很诡异,刚才的一幕着实让自己这个见多识广的谭家二少爷吃惊不小,这名男子,竟然是从一棵大树间走了出来,树皮层层剥落,好似外部有股神奇的力量用力的扯开了树皮一样,而这名男子,就像是大树生出来一般,如果不是眼前的男子一身漆黑的夜行衣,自己都在怀疑这个世界了,冷静了一下,谭少坤轻轻的咳了一下,打破了现场平静的气氛,沙哑着嗓子客气的问道:“不知道阁下是哪路英雄?为何拦住我们的去路?”在状况没有摸清楚之前,谭少坤不想去招惹麻烦,今天晚的收获已经足够大,他可不想节外生枝,要不是这名男子实在诡异,他也实在不用这么客气,他谭家二少爷何曾这么客气过,实在是给了对方足够的面子。

麻杆儿男子哼了一下,冷声道:“把你身后之人留下!至于你们,滚吧!”

谭少坤还未曾开口,杜松从他的身后跳出,伸手拽出随身宝剑,一挽手中剑,指着麻杆儿男怒喝道:“哪里来的不知死活的小辈,口出狂言,你可知道你眼前这位公子是何许人也,就敢如此的大放厥词,当真不知道死字儿怎么写么?”如今杜家日渐败落,只能仰仗谭家助力,所以杜松才抢先一步站出来表明了态度。

谭少坤眉头一皱,实在不喜欢这种喧宾夺主的感觉,杜松这般表现,其实并非真心维护,作秀的成分倒是很大,与解决眼前的事情非但没有半点儿好处,还有可能惹怒了对方,实在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一点挽回的余地都没有了。

果然不出所料,麻杆儿男子面如冰霜,冷声道:“原本冤家易结不易解,我不愿动手,只想你们把人交给我便可,没想到你们如此不知道好歹,那可就别怪我了。”

谭少坤见事情已然不可解,也是冷然道:“阁下既然这么说,那就是铁定找我谭某人的晦气了,既然如此,那就请了,我湘西谭家也不是好欺负的。”谭少坤也不是没有脑子的二世祖,先把自家的家门报出来,不管是朋友还是敌人,听到湘西谭家的名号,多少也会给几分薄面。

不过出乎意外的是,麻杆儿男子根本没有被湘西谭家的是名号给吓住,反而饶有兴趣的道:“湘西谭家的确盛名在不外,在江湖也算是有一号,我倒是曾经见过你们谭家的一位主事之人,好像是叫谭少乾的,你认识么?”

谭少坤一听就是一愣,大哥双腿尽断,外出只靠一台轮椅,况且大哥在事出之后性格变得冷漠孤僻,在家中五年,一向是深居简出,现在掌管着家族药堂,事务繁忙,何曾有过什么朋友来找过他?难道是五年之前所交之人,看这眼前之人,年龄倒是相符合,脸的戾气稍微散开了一些,笑道:“原来是与我大哥相识之人,那便是朋友了,不知道朋友尊姓大名?何时与我大哥相识的?我谭少坤这厢有礼了。”说罢,拱了拱手,就当礼过去了。在江湖浪迹之人,多是人抬人,讲究的是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不到万不得已不会撕破脸皮,除非有着血海深仇,才会撕破脸皮,不死不休!

麻杆儿男子慢慢的微笑道:“我与令兄大概是五年前相识,那时候他的双腿还健在,跑的那叫一个欢实,我见他累的吁吁直喘,不忍看他如此劳累不堪,只好出手帮忙,把他的腿斩断,这样,他就不用跑了,也不会累了,你说,这样是不是一举两得?”

谭少坤不大的眼睛一下子瞪到溜圆,冷汗瞬间顺着额头留下,惨白色的脸皮多了几分警惕,大哥是被眼前这个人斩断了双腿怎么可能?我们兄弟虽然不和,他断了双腿失去了竞争家主的资格,自己还曾经心里暗暗窃喜过,不过凭心而论,大哥的武功造诣确是实实在在的在自己之的,一手家传的白骨掌,虽没有登堂入室,也有了七八分的火候,在同辈人中也算的是一流高手,怎么可能被这个年纪轻轻的小伙子给斩断双腿?心中的警惕性一下提到最高,脸却丝毫没有任何变化,淡淡的道:“听阁下这么一说确实如此,在下还要感谢你为我除去了心腹大患,大哥他可是家主的第一位人选,如今没了双腿,可不是白白便宜了我么?所以咱们没有什么深仇大恨,有的只是在下的感激之情,阁下请受在下一拜。”说完,真的规规矩矩的行了一个大礼,只不过在起身的一瞬间,手掌间悄无声息的多了一个小小的瓷瓶。

谭少坤行完礼,笑道:“兄台,咱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小可不知道的是为何兄台要我身后这个废人?”

麻杆儿男子深深地看着谭少坤,眼光闪动,紧紧的盯住了他的一举一动,似笑非笑的道:“这你不必询问,我自然有用处就是!我纳闷的是我斩断了你大哥的双腿,你就真的不恨我?”

谭少坤嘿嘿一笑,道:“自古豪门无亲情,身在豪门中,总有这样或者那样的无奈,身边总有看不见的刀光剑影,一个家主的身份,即使流了再多亲人的血,也是值得的,这也可能就是豪门里的悲哀吧!我不杀大哥,大哥也会对我下手,身边多了一个竞争者,终归是不自在的,只有让竞争者消失,才能够睡的安稳,所以,你帮我除去对手,我怎么可能会有恨呢?”说罢,故作轻松的一耸肩,趁着麻杆儿男子失神的一瞬间,手中的瓷瓶弹射而出,一道白色的光华直打向面门。

麻杆青年好像没有看到眼前飞来的瓷瓶,一张脸平静异常,不过嘴角却满是讥讽,谭家的套路怎么都是一个德行,明明自家的白骨掌号称武林一绝,偏偏喜欢下黑手偷袭,嘴巴里说得越大义凛然,姿态摆得越异常恳切,下手的手段越是毒辣阴狠,谭少乾当年就是这样,如今谭少坤又故技重施,谭家的人怎么都一个德行!

瓷瓶飞得快又稳,眨眼之间便到了眼前,麻杆青年仍不为所动,在谭少坤看来多少还有点发呆,好像没有搞明白状况,心中不由得暗喜,这王八蛋骗得自己好苦,如果不是伸了手,出了招,还真的就差一点被他唬了过去,一想到毒药瓷瓶砸在他脸,爆炸开来,毒液腐蚀着他脸的皮肤,抱着头哀嚎的样子,谭二少爷心里就是一阵莫名的兴奋,嘴角也忍不住向扬起。

不过,事情没有如同谭二少爷想象那般顺利发展,在瓷瓶距离麻杆青年的额头一尺有余的时候,一根树枝带着一张深绿色巴掌形状的树叶从旁边伸出,就像女孩温柔的手一样,凌空的瓷瓶落入掌心,强烈的冲击让树叶向中间猛的疾速收缩,女孩儿的手掌握紧,把瓷瓶包裹在其中!

谭二少爷还没来得及笑出,就被眼前的一幕惊的嘴巴张得能塞入一个鸭蛋!这乱入的树叶是怎么回事?怎么可能会有如此柔韧的树叶,又灵活的如同只手掌一样,能够接住如此快速的瓷瓶而丝毫没有损坏。

麻杆儿男子从树叶间拿出瓷瓶,在掌心掂了掂,眼里是笑,脸是笑,嘴里也是笑眯眯的问道:“你好像很奇怪,我怎么知道你会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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