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李择业?想见我,是有什么事吗。”

从强府中出来之后,李择业便直奔军营,带着剩余的三个团的士兵,向革命军举起了白旗。

只不过,他并没有听强武令所言,而是自己孤身一人,跟着回援第二团的部队一同,向着江由方向赶去。

陈羲已经在攻占江由后没多久,就带着人手赶往此地主持工作了。

“说说吧,你的来意。”

一旁的勤务兵端过了两杯茶,轻轻地放在了桌子上。

“我来替大帅给您转交一封信,顺带来看看您这个革命军的领袖。”

李择业递上了一封信,接着便拿起了茶杯,坦然地盯着他。

陈羲拆开了信封,想要看看这个旧时代的军阀,想要对自己说些什么。

是对自己从侧面偷袭的愤怒,亦或者是半生努力在一天之间就化作了转眼云烟的不甘?

“……”

“我强某年轻时也曾心怀革命,自学堂毕业之后,便加入了同盟会,与中山先生一同起兵反清,又在袁世凯复辟之后,率领川军起兵讨袁护法;只是权势迷人眼,最终还是没能够禁得住外物的诱惑,变成了自己想要打到的人。”

“后半生我作恶多端,乱起兵锋,但是掌控的防区却愈加狭小,最终只剩下了绵阳一地;治下更是可以说是民不聊生,最后落得个兵败身亡的下场,是我罪有应得。”

“说这么多不是想为我自己辩解,错了就是错了;我只是想以一个过来人的身份提醒你,内部信念的腐化远远比外部的强敌要更为危险。”

“死前才得悟道,方知我为何是我,这就是一个已死之人最后的善念。”

“此前我曾派人打探过你部所在青县进行的新政,颇有前途;倘若能够严格执行的话,定是利国利民之策。”

“因此,想必我部下投降的那些士兵一定让你很头痛,我也知道他们差不多也可以算是战斗力很强的土匪,称得上是死有余辜。”

“但毕竟是跟了我不少年的部下,心中多少有些感情。”

“因此我想请求您能够放他们去川边,川边的形势这两年明显恶化,大兰十三世在带英的胁迫下,一直妄图独立于民国,想要将新、甘、青、蜀四地的藏地全部纳入其中,成为一个独立国度。”

“只是大兰十三世一直心怀中原,才没能够让他们得逞。但是英国人却一直没有放弃他们的想法。”

“将这支部队送到川边,严格规正他们的军纪,这是一件对于大家都有利的事情,也是我人生中最后的请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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