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许大风用颜漫肚子里的孩子要挟她,让她和自己联手整垮沈家,吞掉沈家的一切。

许大风说是沈家毁了他,而颜漫却说是他的贪念和恶念让他自己钻了牛角尖。

那时的许大风几乎已经失去了理智,认定是颜漫爱上了沈之虞,辜负了他。

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他利用自己在沈氏财团的职务之便处处算计沈之虞。

颜漫发现后试图阻止过,可许大风已经杀红了眼。

她经不住对方的多次要挟,不得不在一次商务竞标开始之前,偷取了沈氏的标底。

长期的高压导致她精神抑郁,产后直接被确诊为产后抑郁。

……

深夜的南山寺还笼罩在滂沱大雨中,一道道的闪电不停地撕裂着夜幕。

灯火通明的偏殿内,沈嘉木听着法明大师说的那些和颜漫有关的过往,心脏就如同那被撕开的夜幕。

那种感觉像是一道强光照进他的世界,但代价也足够撕心裂肺。

他不知道为什么——

即便沈家不知道颜漫是怎样一种处境,那颜家为什么要在颜漫离开后,主动与沈家断了联系?

虽然他没有直接将这个疑问问出,但法明还是猜到了他心中所想。

“我刚才说过,颜家的人三番五次来山上找她,但她说自己有罪,应当终身在此悔过……”

“……”

法明大师将这些说出来的时候一直观察着对方的表情变化,也从他的表情中捕捉到了那一丁点的心疼与释怀。

“沈施主,这些已然是过去之事,下面才是我真正想让你知道的事。”

“大师请说。”沈嘉木终于有了回应。

“长期精神的高压和胸中无法排解的忧郁耗尽了定慧的心力,两个月前她已经被确诊心衰,怕是……”

法明大师说到这里忍不住叹了口气,而后尽带惋惜地开口道:“怕是时日不多了。”

轰隆隆……

沈嘉木仿佛听到了一声巨响,不知道是外面的雷鸣,还是他的大脑被什么抽打了一记。

“好了,时候不早了,沈施主还是回去早些歇息吧。

“趁着留在南山寺这点时间,将有些问题认真思考清楚。”

……

沈嘉木回厢房时连伞都没打,任由冰冷的雨水肆虐着他。

他没有回自己住的西厢房,而是将脚步停在了东厢房的大院外。

一站,便是一整夜。

翌日凌晨,天色尚未大亮。

山雨过后的空气格外清新,早起的留宿客大概是想出去晨练。

然而,朦胧中那道修长的黑影却吓出她一声尖叫。

沈嘉木被雨淋了一整夜,一头短发紧贴着头皮,苍白的脸色让他看起来毫无生机。

身上那件青色袍子也皱皱巴巴的紧贴着身子,看起来狼狈到了极致。

整个人就那么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乍一眼看去的确要把人吓出个好歹。

那一声惊叫后,一间间厢房的灯火悉数亮起。

一夜没睡好的乔汐迷迷糊糊刚要入睡,这一声惊叫让她从床上一个鲤鱼打挺起身。

她下床将复古的雕花窗推开一条缝隙,透过缝隙看到的那道身影同样把她吓出一激灵。

等她披上外套走到客堂时,颜漫的轮椅已经滑到了门口。

她显然已经看到了门外的男人,脸上堆满了挂不住的心疼与急躁。

因着这分急躁,轮椅从侧门的坡道滑下去时,她整个人也因重心不稳前倾着摔倒在地上的水坑里。

乔汐连忙小跑上前将她扶起,又冲雕塑一般的男人吼道:“瞎了吗?还不过来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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