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角房间内就只有一张床,一个书桌,一个衣柜和卫生间。“您这装修很简单啊。”柯铭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房间,问向了身后的阿依古丽:“嫂子,您租给那个女大学生后,有没有打扫过这间屋子啊?”阿依古丽说:“有的,我跟我母亲每隔几天都会来扫扫房子。”一家人都没有发现异常,要么是打扫的时候有死角,要么是这个手法十分高明。柯铭将所有家具全部挪开,没有任何有价值的发现,他在床下的地砖上轻轻地敲击,靠近床头的四块砖声响清脆很多。“果然有问题。”柯铭将这几块地砖慢慢扒了出来,下面赫然是一个通向外部的地道。“这个女大学生也是想谋杀你的其中一人。”看到这一幕,毛台把自己的岳父妻子全部带了出去,单独与柯铭待在里面。“柯先生,您说这我可怎么办啊?”毛台没想到针对自己的凶手早就预谋好了,顿时乱了方寸。“不急,这个杀手知道你家住哪,说不准也知道了,我已经进入你们家里调查,这几天他自己就坐不住了,我估计就在这三天他就得露出马脚。”柯铭这话不是空穴来风,他在查看洞口的时候发现了一些新的碎土落下,按照毛台的说法,这女学生是在八个月前以前就租下这间屋子,周边的土层坚硬,很难自然产生新的碎土,很明显这个洞口他们会隔段时间来查看一次。“毛局长,你在这个位置守住,你们在这里看好了,我下去看看这个洞口到底通向什么位置。”说罢,柯铭拿着一个手电筒就下了地洞。

这个地洞距离远比他想的要长一些,“一个女大学生,每天开挖的时间估计就是晚上十点开始,动静还不能很大,没理由能挖这么远。”向前爬行了一刻钟,柯铭终于钻出了地道,这个位置离毛台家有将近五百米的距离,位于一棵枯树内。“肯定是有人一起帮着挖,不然这女学生没那么轻松就能挖这么远。”柯铭没有钻出这个树洞,慢慢回身又进入了毛台家。

“怎么样柯铭同志,这个洞到底是在哪里啊?”柯铭出洞后,毛台赶忙问道。“来,你跟我上去看看。”柯铭拉着他走上了房顶,指着西南方向的那棵枯树说道:“这就是地洞的入口,确实不是那么引人注意,那个位置估计也没有监控吧?”“柯铭同志,那里确实没有监控,我跟你实话说了吧,刚刚那棵枯树再往前走一点就是老一辈们休息的地方了,这里没人敢随便过去打扰他们,我们也就没能在这里布控。”毛台的话让柯铭知道,这个杀手摸清了整个城市的动向,并且不可能是本地人——有信仰的人都会敬畏鬼神,就算是邪教徒也有自己的忌讳,而这群人可以毫无顾忌的出现在当地人不愿意来往的地方就说明他们心里没有宗教信仰。维族人们大多都信仰伊斯兰教,并且对鬼神尤为敬重,“毛局长,你还得安排几个警员监视那个树洞,既然他们摸清你的行动规律了,很可能就会在这几天下手。我这几天会守在你家里,对了,你们家里除了嫂子和艾大叔,还有其他人住着吗?”毛台说道:“我岳母最近回乡探亲,这段时间是不会回来了,家里还有我的小姨子,她还在上学,应该一会儿就回来了。”

“姐夫,姐姐,阿爸,你们在这里做什么呢?”说曹操,曹操到。毛台的小姨子阿娜尔汗正好回家,看见西边的门口站满了人,也跑过来凑凑热闹。“哎呀,你这丫头晚上又去哪里了嘛,来给你介绍介绍,这是外省那边过来的柯铭同志,是来帮助你姐夫工作的,这几天就住我们家里了,你可别怠慢人家了啊!”艾斯麦提将自己的小女儿带进了房间,介绍给了柯铭:“柯同志啊,这就是我小女儿阿娜尔汗,这几天她也放假了,我阿依古丽呢白天要照顾饭馆嘛,有什么需要你就跟她说,不打紧嘛!”柯铭向艾斯麦提道谢,对着面前的阿娜尔汗伸出手:“你好,我是柯铭。”

看着眼前的柯铭,阿娜尔汗顿时感觉自己的心突然一紧,没有说什么就马上跑回了自己的房间。“这丫头,一点礼貌都没有,不好意思啊柯同志,这丫头家家的今天不知道是怎么了。”柯铭摸了摸鼻子,也没想这么多,对艾斯麦提说道:“艾大叔,您最近店里有什么奇怪的客人吗?”艾斯麦提想了一下,说道:“奇怪的客人嘛是没有啦,我这边来的全是常客,每天都是那些老面孔。”柯铭听到这番话,知道杀手还没胆子在人多的地方下手,暂时放心了一点。

“咱们把这个布控做好了就行,毛局长,您留一下,我想问你几个问题。”柯铭想把排查范围收缩一下,以最快的速度抓住杀手,“您之前有什么仇家么,不管是以前生活上还是工作上都能告诉我。”毛台想了半晌,哭丧着脸说道:“我也没什么能够得罪的人啊,以前有些罪犯是我亲手抓的,但他们确确实实都是犯了法被我送进去的,总不可能是他们吧?”“他们也算,罪犯的心里可不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的,把你能想到的信息全告诉我,我来判断是什么情况。”柯铭不打算放过任何线索,毛台思索了半晌,才给出了一份名单:“这些都是当年我抓捕的罪犯,他们出来没有我不太了解,您看有什么帮助吗?”柯铭接过了名单,对毛台说道:“毛局长,这些很有帮助了,您放心。”

当晚,柯铭拿着电脑查看着毛台给出的名单,这些人大多还在服刑,但是有一个人的名字让他很在意:周清泉,他是周冬青的儿子,在漠北市因为盗窃车辆被判了刑,现在还在乌鲁木齐的监狱服刑。“又是偷车?”陈敦就是因为偷自行车而对赵国柱怀恨在心,“但是这个周清泉还在监狱服刑,现在是不可能出来的。”为了杀人而逃狱,这种事情发生的概率虽然低,但也不是毫无可能。“还有三个月就出狱了,要是杀人也不急于这一时。”看了一眼周清泉的剩余刑期,柯铭知道,此时越狱对他来说显然不明智:还有三个月就能重获自由,越狱后再来杀人明显不是上算之举。“难道真的跟周冬青有关?”本身就怀疑周冬青的双手是否真的残疾,现在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他。

看了一眼手表,已经过了凌晨,柯铭赶忙躺在床上修养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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