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往回倒退至早晨爆炸案审理的时间。哦,按照时差,咱们还要往后挪两个小时。
从樊难得接到这么大金额的单子,他原是上一年逃难来的。那时唐忠唐义特地来找他,说是当年他将夏星冉父母扔下楼的视频流出,被夏星冉看见了,弃车保帅,他必须做一个“死人”。
他是个没有学历、又没有一技之长的人,思来想去,便只能干干这跑腿的活,混一混日子,好歹能活下去。
不过,这逃难的日子,也随着前几日他偶然撞见韩苒尘,眼看也要到了头。所以这几日他几乎通宵加班,想尽可能的多挣一点钱,于近日再逃到别处去。
他在新省空旷的道路上开着车,往常欢家里疾驰,脑子里的思绪如车窗外纷扬的黄沙一般,乱糟糟的。
韩苒尘应该是不记得自己的。当年她被越昊天骗来的时候,一直是唐忠唐义在看守着她。自己只不过看她长的好看,下意识多看了她两眼而已。
可若是她也看过视频呢?
随着一阵刺耳的刹车声,轮胎在地面升起了白色的烟。从樊双手握住方向盘,将头抵在了痉挛的手背上,身上颤抖着,大口的喘着粗气。
不会的。韩苒尘怎么会看过,她和夏星冉能有什么交集。
从樊定了定心神,颤巍巍的从已经褪了色的发白的工作服口袋里,找到一张皱巴巴的餐厅纸,擦了擦满头的汗,然后重新开始挂档。
半个小时后,他到达了常欢的住所,如往常一般自报家门,然后敲响了门。
咔哒一声,门从里面被拉开,迎接他的是笑的晦暗不明的韩苒尘。
他下意识的,做贼心虚的特意绕开了她。将帽子往下压了又压,一路低着头,询问要寄送的物品。
“就是这些坚果和其他吃的。师傅您称一称,回头好算邮费的。”韩苒尘装作若无其事,拽着箱子,顺地拖了过来。
从樊的心跳这才一点一点慢了下去。
“师傅您是本地人吗?看着不太像呢。”韩苒尘看着他搬东西称重,弯下身子笑着问道。
从樊清了清嗓子回道:“我是外地来的。”
韩苒尘手托着脸,故意莺歌婉转的哦了一声。从樊身子泛起不正常的颤栗,只觉自己犹如掌中之物般。
韩苒尘拿起手边的水杯,眼里闪过一丝精明。婀娜的走到从樊身边,也蹲了下来,身子几乎要贴在从樊身上。
她将水杯递给从樊,歪着头笑嘻嘻的看着他,极尽妍丽:“师傅,这天还挺热的,难为您跑了这么远。快喝些水凉快凉快。”
“不,不用了,我不渴。”从樊死死攥着拳,立刻往后退了退,慌乱之间差点一屁股摔在了地上。
屋子里响起韩苒尘娇俏的咯咯咯的笑声。她又往前挪了挪,伸手摸上了从樊的脸。她身上散发的香气像一张无形的大网,将从樊牢牢困住,无法挣脱。
“师傅,您这么紧张做什么。人家也是规规矩矩的人,不过是看您辛苦,想请您喝杯水而已。就这么不肯赏光么?”
韩苒尘的声音像一把带着刷毛的钩子,从樊觉得自己骨头渣子都酥掉了一地。他忍不住闭上了眼,将头睡在了韩苒尘的手里。感受着韩苒尘掌心与他脸颊的接触。
就在他觉得自己即将舒服的快要登顶的时候,忽觉脸上头发上猛地一凉,他立即惊恐的睁开了眼,连忙就想捂住自己的脸和头顶,却已是来不及。
刚刚还和他一起溺在温柔乡里的韩苒尘陡然间变了一个人似的,浑身充斥着肃杀之气,像千年未融的雪。
“果然是你。”韩苒尘冷冷的丢下一句,转身便去一边洗手。全副武装的常欢走了出来,熟练的便把从樊绑住。
“你们,你们做什么,绑架是犯法的知不知道!”从樊在地上剧烈扭动着身体,像是一条大臭虫。
韩苒尘甩着手走了过来,拿起书架上的电话,冷哼了一声道:“你接下来是不是想说要报警啊。”
她晃了晃手上的电话,当着他面按下了11两个字,眼里凶狠顿现,脸上却仍是笑眯眯的,看起来十分的可怖:“巧的很,我正想报警呢。咱们正可以把夏星冉父母的案子一起算算。”
“别别别,不,不要!”从樊的噩梦照进了现实,他扭着身子爬到了韩苒尘的脚边,不住的哀求着。
常欢将韩苒尘拉开,一脸嫌恶的踢开了从樊。右手卡住他的脖子,将他整个人从地上拎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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