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回答说:“这个宅子是单家的,因为单公子一家早已搬到乡下,这个宅子便空了。鄙姓皇甫,老家是陕西的,因为祖宅被野火给烧了,就暂时借了这个宅子安顿下来。”

孔雪笠这才知道,原来少年并不是单公子。

孔雪笠和皇甫公子一见如故,相谈甚欢,当晚便没有回菩陀寺,和皇甫公子同榻而眠。

第二天拂晓,就有小厮端了烧得旺旺的炭盆进来,皇甫公子先起来进内室洗漱,而孔雪笠还拥着被子在床上坐着。小厮放好炭盆后恭敬说道:“老爷来了。”孔雪笠一惊,忙从床上起来。

此时,就见一位两鬓斑白的老人走了进来,他拱手向孔雪笠道谢道:“承蒙先生不嫌弃我儿子顽劣,肯教导我那小儿,他才刚刚认得几个斗大的字,先生万不能因为是他的朋友,而真将他当同辈对待了。”这位老人家的意思也是非常明显了,严师才能出高徒,这做先生的必定要严格才好。

说完,老人从仆人手上取过锦衣一套、貂帽一顶、鞋袜一双恭敬的捧给孔雪笠,这些,都是拜师的束修中该有的。孔雪笠自然没有推辞,收下这些衣服鞋袜便进后面去洗漱了,皇甫老爷忙吩咐人准备酒席,不一会,孔雪笠洗漱好换上新衣裳出来,就被请入席了。

孔雪笠来到摆宴的屋子,只见这屋里的一桌一椅,一碗一盘都是流光溢彩,身上穿的的衣服也华彩非凡,所用材料他都叫不出名字,可真是个富贵人家 。

喝过几轮酒后,皇甫老爷告辞,拄着拐杖慢慢离开了。吃完宴席,便正式开始上课。

皇甫公子将他的之前的功课呈上来给老师看,孔雪笠看过去,只见都是些诗词歌赋等书,而《四书》《五经》等却一本也没有。孔雪笠大感诧异,读书人怎么能一本正经书都不读,光读杂书?他询问皇甫公子这是何意?皇甫公子笑道:“弟子读书不为考取功名,只为陶冶性情而已。”

孔雪笠听言,默然的点了点头。(插句题外话,若是放在现在,恐怕这位受到一万点暴击的孔先生就要来句‘真是有钱任性’了)

一天的授课结束,很快便到了黄昏,皇甫公子又命人上了酒席。孔雪笠见又摆上了宴席,便说道:“今天可尽情享乐宴饮,明天起可就再不能这样了。”

“是--先生!”皇甫公子调皮的拱了拱手,接着就转头叫来书童吩咐:“你去看看老爷睡下了没?若是已经睡下了,你悄悄的将香奴喊来这里。”

书童领命,先将用绣囊包着的琵琶取了来,然后便一溜烟的跑出去了。不一会,就有一个婢女过来,这个婢女浓妆艳抹、容色绝美。

皇甫公子吩咐她弹奏一曲《湘妃》,美艳婢女香奴领命,用牙拔拨动琴弦,霎时,香奴怀抱的琵琶中就流淌出一阵动听的乐曲,琵琶曲激扬哀烈,曲调竟是孔雪笠从未听过的,他不由得沉浸其中。皇甫公子又命人取来碗大的酒杯,香奴陪着两位公子饮酒,好不快活,时间一晃就到了三更天,他们这才恋恋不舍的结束了这场酒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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