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了她。”

“她处处为难于你,甚至想要杀了你,如此蛇蝎心肠的人,留着不是给自己添堵吗?杀了,岂不痛快。”

阎娘再次开口:“放了她。”

是李兰。

眼下已经被吓晕过去了。

尚书府派人天天蹲守在曲家的每一处角落,大门后门,甚至是狗洞,没有一处错漏。

只是蹲守着,什么也没做。

花花从其魂息感知他们并无害人之心。

虽是如此,阎娘还是施了手段,让曲家消停,不敢再派人过来蹲守,后来他们出城的时候,花花感知到熟悉的魂息,原来是尚书府派过来蹲守的一批人中的几个。

再来后,他们几人便明白尚书府此举的意义到底为了什么。

当真是破釜沉舟的计划。

他们竟然舍得让李兰出来。

不对,以李炳的性格,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于他而言,何谈舍得。

整个暨酆城内,无人不再传李梅与尚书府老死不相往来的关系。

当李梅是个废物的时候,千夫所指,千错万错都是她的错。

当李梅不是个废物的时候,亦为千夫所指,然而众人指责的对象却是尚书府。

人性往往皆是如此,卑贱时,被无能者,扭曲者践踏,有能者,消极者漠视。

一开始李兰只是默默跟着,后来走的路越来越荒僻,再加上野外露宿,她当真害怕极了,便想凑过来。

阎娘让花花画地立界,始终保持二十米的距离,若结界未散,李兰永远也无法靠近他们。

李兰不是一个能忍的性子,她娇纵、任性,过的可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生活,但凡丁点儿不如意,对待下人便是动辄打骂,所有人甚至是阎娘对于她跟过来一事,除了稀奇之外,能够坚持半个时辰都是对她的高看。

就连在场唯一能感知魂息透露出讯息的花花也明言,李兰早就抱了打退堂鼓的心理。

但是万万没想到,抱着打退堂鼓的人竟然就这么咬牙坚持了下来,隔着二十米也能清楚听到看到李兰咬牙坚持的背后是哭着、喊着、骂着、打着过来的。

李兰有个伪装成车夫的高手保护她,还有个随行丫鬟。

起初李兰忍不住骂了李梅,后来被车夫及时制止了,低声说了句什么话,从此李兰撕心裂肺哭喊的骂声中再无李梅二字。

倒是她身边的两个人被折磨得很惨,成为了李兰的发泄对象。

再后来李兰想骂也骂不出来了,脸色苍白,整个人显得有气无力,往后这段路程大多窝在马车内不出来。

丫鬟曾隔着结界苦苦哀求李梅救救李兰,她生病了,病得不轻,就连车夫也跪下来相求,但是阎娘拒绝了,彻彻底底。

后来车夫咬牙想往回赶,但是被李兰阻止了,病病殃殃,气咽声丝:“死都要跟着。”

连日来,李兰被旅途的各种不顺心和病痛磋磨得不成人样,已经没有力气折腾了,哪怕是住在破庙里头,能遮个风,挡个雨,铺张席子,她就心满意足了,倒头就能睡。

在这遐州僻壤之地,李兰他们借宿在一户农家,沉睡之中,颈部传来强烈的痛感和窒息感,猛然睁开眼睛,就看见一个长相阴柔的男人正掐着她的脖子。

李兰并不认识他。

男人神情狠戾,下手无情,李兰已经被掐得双眼翻白,脸红筋暴,就剩下一口气了。

昏迷之际,一道清冽的声音像是从遥远的地方,悠悠传来,有些熟悉的腔调,像……像是……李梅……

脑海里划过这最后一丝想法,李兰终是昏了过去,不省人事。

男人在阎娘第二句话下,放了李兰。

嘭的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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