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啦的水流带着强劲的冲力,兜头朝苏婉婉砸来。

好不容易可以使用飞行法宝飞到一半的苏婉婉,被强劲的水流又给砸回了地面。

这次没有了供踩踏的界碑,苏婉婉一脚踩进了泥泞的淤泥中,那直冲天灵盖的臭味,让她忍不住干呕了好几下。

头顶的裂缝还在扩大,汹涌的河水沿着已有的缺口哗啦啦的砸下来,却也没有完全的覆盖这片宽广的泥沼。

因为怀中的避水珠,苏婉婉周围出现一个湛蓝的光球,护着她不被河水浸湿身体,但一直留在这里也不是办法。

顾不得这周围布满的臭气,苏婉婉慢慢深吸一口气,又缓缓的吐出,安抚有些慌乱的心。

随后拿出那对翅膀样的飞行法宝背到背上,控制着灵力涌向脚下早已脏污的飞行靴,顶着倾泻的河水,一点一点把自己拔出绵软的淤泥。

等到双脚离开淤泥后,蓄势已久的灵力猛然爆发,分两路奔向脚下的飞行靴和背上的翅膀。

二者同时发力,带着苏婉婉像是坐火箭一样,猛地窜向被河水冲开的缺口中。

......

“呼…”总算是捡回了一条命。

身着月白道袍的年轻弟子,脸上露出劫后余生的喜悦,还有一丝难过,瘫坐在地上,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祝若兰茫然的抬头环顾四周,到处是死去的弟子尸体,还有一些已经翻了肚皮的银头鱼。

那些通体血红的怪虫,随着死亡时间的推移,尸体化作一滩血水,浸入脚下的大地。

土地被鲜血浸透了,由黑色变成了一片深黑,三三两两的弟子瘫坐在地上、河边和河水中,脸上除了活着的喜悦,更多的是麻木和哀伤。

聚在这里的弟子,最初有多少呢,好像有一百五十之数。

现在还剩下多少呢,环顾四周粗粗数一遍,只有三十余人。

“祝师妹,你…还好吧。”祁菽文看她神色不对,关心的问道。

“祁师兄,我没事,就是心里有些难过,死了那么多同门,却什么也没拿到,愧对宗门的栽培。”祝若兰回过神,羞愧的说道。

“照你这么说,最该领罚的人是我,身为大师兄,我护不住师弟师妹们,是我无能。”祁菽文闻言苦笑。

“祁师兄,你别这么说,你已经尽力了…”杨二友在他身旁安慰。

杨二友话还没有说完,从遥远的地方传来一阵“轰隆隆”的声音。

大地似乎被惊动了,远在移花宫的诸人也感受了这股震动,可见那动静有多大。

若是身处其中,怕是无法存活。

刚刚劫后余生的众人惊魂不定的从地上站起,武器随之出现在手中,惊慌的四下张望。

各派首席最先行动起来,收拢下面惊慌失措的弟子们。

“轰隆隆”的声音持续了好一会儿,遥远处的地面升腾起一阵粉尘,粉尘持续向上空升起,不过一会儿,竟有遮天蔽日之象。

几位首席默契的两两对视一番,看粉尘升起的方向,像是九天楼,难道那边也发生了变故?

“鬼啊...”不等众人有更多的交流,远处传来一道刺耳的尖叫声。

移花宫这些幸存的弟子,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大战,此刻堪堪将那些怪虫击杀完毕,正原地休整。

虽说是休整,但神经依旧绷得紧紧的,加之刚刚那莫名的粉尘和震动,所以这声刺耳的尖叫瞬间引起了所有人的关注。

众人身手敏捷手拿武器朝发出声音的碧海天一阁那个男弟子围拢。

陈河是碧海天一阁的练气弟子,此番跟着大师兄一起大战怪虫,靠着同门的掩护和众人的帮助,才从这场十不存一的战斗中保住小命。

他瘫坐在河边好一会儿,这才有了点力气,挣扎着走到河边,俯下身子正准备捧起一捧河水洗清脸上的脏物,顺便给自己提提神。

只是刚刚低头准备伸手捧水,河水突然打起了漩涡,他内心惶恐,以为又发生了变故,正欲张口喊人。

一个人影突然从河水深处窜出,一张芙蓉面带着幽幽蓝光突兀的从水中浮出,猝不及防间与他来了个贴脸杀。

此刻陈河的脑中一片空白,心脏急促跳动,声音之大,他恍惚间看到了太奶在朝他招手。

嘴巴张合了好几次,直到那张芙蓉面又沉到水中,他才终于找回了理智,凄厉的放声大叫。

靳声谷听到同门的凄惨叫声,行动快于理智,一个闪身冲向陈河。

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往后面退去,同时另一只手蓄力,顺着陈河惊恐的眼神挥向河面。

受到攻击,河水溅起一人多高,又落了下去,倒是把不远处的其他弟子浇了个透心凉。

但此刻也顾不得责怪对方,因为陈河的尖叫,幸存的所有人都手持武器朝他们靠拢。

靳声谷将人拖回河岸后,盯着河中看了好一会儿,见没什么动静,才转头看向脸色惨白的陈河。

“怎么回事?”云博裕抢先靳声谷一步,一脸烦躁的盯着陈河。

碧海天一阁的众人都一脸气愤的盯着云博裕,这人太过分,不给大师兄面子。

再者,他一个外人,凭什么用这种语气质问自家同门。

“有鬼,有女鬼…”陈河一脸惨白和惊恐,抓着靳声谷的袖子,一叠声的说道,另一只手还颤巍巍的指着刚刚他停留的位置。

“鬼,哪来的鬼,我看你是被那怪虫吓坏脑子了吧。”云隐门一个弟子站在云博裕的身后,嘲讽的嗤笑道。

祁菽文带着祝若兰等人站在外围,眼神古怪的盯着陈河刚刚站立的位置,然后缓步走了过去。

“祁师兄,小心。”祝若兰担忧的拉了拉他。

祁菽文回以一个安抚的微笑,然后坚定的朝河边走去。

刚刚那个弟子大叫的时候,他的目光恰好扫过那个方向,似乎,也许,可能,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祁菽文走到河中的时候,那边争吵的众人也达成了一致,由靳声谷和云博裕打头,两派的弟子跟在二人身后,朝祁菽文的位置走来。

剩下诸人目光都跟着两派的人移动。

“祁师侄,搭把手,拉我上来。”苏婉婉从水中露出脸,对错愕的祁菽文伸出手。

“小师叔,你怎么会在这里?”祁菽文一边问,一边抓住苏婉婉的手,用力把人拉向自己。

苏婉婉借着祁菽文的劲儿,猛地向上一窜,在众人各异的眼神中,像一条跃出水面的鱼儿,划过一道优美的抛物线,整个人跃出了水面,朝着祁菽文重重砸去。

祁菽文一个不查,被苏婉婉压在身下,猛地岔气,发出撕心裂肺的咳嗽。

“对不住,对不住,祁师侄,你没事吧。”苏婉婉迅速从祁菽文身上下来,站到一旁,一脸担心加抱歉的看着祁菽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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