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桃握着褚映玉的手,“幸好阿丑你在信里叮嘱过我,若不然,没有章叔护送我们回京,万一在路上遇到那些山匪,只怕我和我娘都……”

说到这里,仍是心有余悸的。

谁能想到那些山贼土匪如此猖狂,连官家女眷都敢打劫,简直不要命了。

事后章叔私下和她们说,那些山匪不太对劲,已经派人私下调查,看看是不是有人故意针对她爹。

褚映玉听着她生气的抱怨,并不言语。

大周境内其实还算是太平的,虽然少不了山贼土匪一类,但他们大多数都不太敢冒头,打劫也是有选择的,生怕引起官府的注意。

褚映玉甚至怀疑,那些对她们出手的,是不是土匪还不一定呢。就算是土匪,也不过是幕后之人手中的一把刀。

说到最后,姚桃朝褚映玉一笑,“这一路挺不太平的,不过还好啦,总算顺利回京了。”

褚映玉也回了个笑容,轻声道:“如此甚好。”

真的很好,这辈子,姚夫人和姚桃平安回来了。

说完这个,姚桃急忙问道:“阿丑,你和七皇子的婚事是怎么回事?和七皇子有婚约的不是你妹妹褚惜玉吗?咋变成你了?你和孟二公子的婚事怎么办?”

青州离京城遥远,消息不灵通,褚映玉也没在信上说这事,是以姚桃一直不知道好友居然换了个未婚夫。直到他们快到京城,在客栈下榻歇息时,方才从行商那儿听说这事。

当时姚夫人和姚桃母女俩都愣住了。

褚映玉朝她笑了笑,“你别急,我和你慢慢说。”

姚桃是个急性子,怎能不急,虽然七皇子的身份贵重,可好友的婚事生变,姚桃第一时间就想到,是否是有人欺负她?

刚才阿丑见到她就哭,越发让她确认有人欺负阿丑。

褚映玉简单地将事情和她说了一遍。

说起来,不管是孟瑜山被下药,还是褚惜玉和荣亲王世子私会之事,都是丑闻,碍于左家和皇室,知情的人都是三缄其口,就算讨论也是在私底下,不会没眼色地传出去,就连那些嘴上没把门的纨绔子弟,都被家里的长辈特地敲打过。

是以这事的只是在那些勋贵朝臣间流传,平民百姓是不知的。

姚桃听得愣愣的,满脸惊叹,“这也太……”

她摇了摇头,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多少有些心疼褚映玉。

“阿丑受委屈了。”她握着褚映玉的手,然后又愤愤不平地骂,“明惠郡主就只会欺负你,要是她真这么放不下孟瑜山,自己去找圣人下旨啊!还有你妹妹也不是个好的,居然做出这种事,差点连累你的名声……”

幸好太后机智,对外说她一直为七皇子相中的未婚妻是褚家大姑娘。

姚桃心里多少有些安慰,那些不知情的百姓都以为,和七皇子有婚约的一直都是褚家的大姑娘褚映玉。

加上知情人不敢得罪太

后和皇后,都有志一同地改口。

褚映玉淡淡一笑,并不在意褚惜玉做的事会不会连累自己的名声,反正上辈子她就没什么名声。

重活一辈子,让她明白,有时候人的名声真没那么重要。

两年未见,姚桃也有很多话和褚映玉说。

褚映玉安静地倾听着,听她说回青州奔丧,沿途的见闻,其间还南下去见了镇守在西南边境的父亲姚大将军……

她的目光一寸寸地描摹着面前的少女。

姚桃的脸蛋微圆,杏眼菱唇,粉面桃腮,笑起来时有两个酒窝,甜甜的,像是沁着蜜,又像枝头绽放的桃花,灼灼如华,明媚可爱。

因她名字中有一个桃字,她特别喜欢穿桃红色的衣服,格外的活泼俏丽。

甚至连姚府里也特地种了一个桃园,每当春天桃花盛开时,满府桃花缤纷,美不胜收。

这是鲜活的、明媚的姚桃。

并不是一具永远沉眠在冰冷的地底下、失去了生命的尸体。这一刻,褚映玉由衷地感谢上苍,让她重生,让她能再次与活着的好友重聚。

褚映玉几乎舍不得移开眼睛。

姚桃说得口干舌燥,中途想找水喝,一杯蜜水就递过来。

接过褚映玉递来的蜜水,她笑嘻嘻地说:“这次回青州,我还去了咱们以前常去的南山寺玩,我还记得咱们当初在青州第一次见面,要不是你拉着我跑,只怕那时候我就真的被拍花子拐走了。”

当时褚映玉也只有六岁,姚桃比她小一岁,只有五岁。

那时候她被养在青州,照顾她的哑婆婆是所有仆人中年岁最大的,许是怜惜她被父母亲人抛弃,只要她学好规矩,完成女先生布置的课业,便不会太过拘着她,若是适逢某些节日时,还会允许她出门去玩。

褚映玉便是在那年的七夕节,出门看花灯时,遇到和家人走散的姚桃,并救了差点被拐的她。

两人从此结缘。

姚桃忍不住说:“阿丑又救了我一次呢。”她一边感慨,一边笑,“我娘说得不错,阿丑果然是我生命中的贵人。”

褚映玉婉然而笑,“阿桃也是我生命中的贵人。”

“哈哈,那我们互为贵人啦。”姚桃笑得前仰后合。

两人说了许久,直到姚夫人派人过来找她们。

姚夫人听说褚映玉来了,原是想见见她的,可一直没见到人,只好让人过来瞧瞧。

姚桃很不淑女地翻了个白眼,抱怨道:“娘也真是的,我和阿丑好久没见,自然有聊不完的话,她不必催的。”

虽话这么说,仍是拉着褚映玉起身,一起去见母亲。

姚桃拉着褚映玉出门时,忍不住看了看她,又拧眉道:“阿丑,你怎瘦了这么多?还有你的脸色,看着很不好,是不是生病了?”

越说她越担心。

褚映玉朝她又是一笑,眉间的清冷化开,“没生病,只是最近没休息好。”

“怎会没休

息好?难不成是婚期将近,你紧张?”姚桃打趣地问。

褚映玉大大方方地嗯了一声,“是啊,我原是没想过要嫁给皇子的,所以……”

闻言,姚桃开始纠结起来,叹道:“也对,听说皇家儿媳妇可不好做,更不用说……”

她赶紧闭嘴,虽是在府里,也不好谈论天家之事,此为不敬。

褚映玉明白她的意思,微微一笑,说道:“你不必担心,我挺好的,七皇子身份贵重,以后我也算是妻凭夫贵了。”

姚桃撇了撇嘴,知道她是在宽慰自己,想说什么又闭上嘴。

两人来到正院时,姚夫人正指挥下人安置行李。

姚府一直有下人守着,加上年前就收到消息,知道夫人和小姐过完年要回来,下人们早早地收拾好屋子。

是以今儿姚夫人和姚桃回来,府里虽然有些忙乱,但也不是弄得手忙脚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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