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无忧,我们还有十几分钟就到站了。”早上六点钟就起床,连续坐了四个多小时的车,茅邈的声音在电话里听起来依然很有精气神。

“嗯,”杞无忧说,“我在出站口,你们下了车就能看到我。”

杞无忧已经在汽车站的出站口等了很长时间。

崇礼太子城新建成的高铁站还没有通车,目前从北京到这里的公共交通工具就只有城际公交与直达崇礼的长途汽车。茅邈和杞愿是从京郊坐长途汽车来的,一路辗转了将近五个小时才到。

徐槐借了谭涟的车,开车带杞无忧来车站接人,他们提前一小时就在这里等了。

户外天气很冷,今天的气温已经有零下十多度,杞无忧便让徐槐先在车里等,不要出来了。

出站口又涌来一堆人,乌乌压压的很是拥挤。杞无忧看到一个格外显眼的大高个朝自己走过来,他身后还跟着一位穿着明红色呢子大衣的高挑女生。

杞愿身高一米七三,站在茅邈身边看上去却很娇小。

茅邈一手拎一个行李箱,32寸的超大号行李箱在他手里也显得很小。

眼睁睁地看着两人朝自己走过来,距离越来越近,两个人影逐渐变清晰,杞无忧脸上的表情也缓缓变得僵硬起来。

谁能告诉他为什么……茅邈……又长高了啊!?

他们没有见面的这半年时间,杞无忧长高了不少,还差两厘米就到一米八了,即使仍然没有茅邈高,但他以为最起码会缩小一些差距,可是,他万万没想到,自己身高的增长速度竟然远远追不上茅邈。

此刻他心里升起一种强烈的感觉,可能自己这辈子都不会长到这么高了,永远不可能超过茅邈。

茅邈四处望了下,他个子高视野广,很快便看到了僵立在那里的杞无忧,激动地松开一个行李箱朝他挥手,“无忧!”

然后拉着两个箱子飞奔过来,徒留身后杞愿气急败坏地喊:“苗苗!你慢点儿行不行?别又把行李箱拉坏了! ”

茅邈充耳不闻,扑上来就给了杞无忧一个结结实实的熊抱。

“想死我了!”说着还大力拍了拍他的后背。

杞无忧却从他怀里挣出来,退一步拉开距离,上下打量茅邈一眼,像是在用眼睛丈量两人之间的差距,“你现在多高?”

“ 192……”跟过来的杞愿说道。

杞无忧:“……”

不同于某些死了都会把身高刻在墓志铭上的男的,茅邈对自己的这个身高相当不满意:“ 可别说了!”

他声音透着股莫名的幽怨,“我的武替生涯已经结束了,长这么高,能给谁当替身啊……”

旁边杞愿噗嗤一下笑出了声,“他已经因为这事儿烦好长时间了。”

于是杞无忧也笑了,拉过茅邈左手的行李箱,带他们往停车场的方向走。

“诶,无忧,你这身衣服挺好看的啊。”杞愿突然注意到了杞无忧今天穿的衣服。

上身是一件灰蓝色的抓绒卫衣,外面套浅灰色羽绒服,衣服款式显然都是精心挑选,很有设计感,色彩也搭配得恰到好处。

完全不像是杞无忧自己会买的风格。

“除了黑白灰,我就没见过你穿别的颜色。”经杞愿这么一点,茅邈也慢半拍地注意到了。

“是啊,我给他买过其他颜色的衣服,他都不愿意穿,一会儿嫌太花哨,一会儿嫌太亮。”杞愿点头,深表认同。

她转头笑着问杞无忧:“现在怎么突然转性啦?”

“我觉得偶尔也可以换换风格。”

杞无忧想了下,又补充道:“是徐槐给我买的。 ”

听到杞无忧提起他的教练竟然直呼其名,杞愿忍不住皱眉道:“你怎么回事?人家可是你教练,你怎么没大没小的,有礼貌一点啊!”

“哦,知道了。”杞无忧声音寡淡地应道。

还在车上的时候,茅邈和杞愿就已经从杞无忧那里得知今天是徐槐开车来接他们。

茅邈把他们去年在嵩山就见过面的事情讲给杞愿,杞愿又惊又喜,觉得他们很有缘分。

不过她起初担心让教练亲自来接,这样会不会太麻烦人家,自己的弟弟也不像是这么没有分寸感的人啊,怎么接个人还要劳烦到教练。

结果徐槐本人直接以一个电话打消了她的顾虑,是他主动要来接,而不是杞无忧的要求。

“你教练对你真好。”

杞愿没比杞无忧大几岁,却以一副家长的口吻语重心长地告诉杞无忧:“无忧,你可千万要好好训练!不能辜负他。”

“我知道。”杞无忧郑重道。

返程的车里一路上都很热闹,欢声笑语不断。茅邈本来就是个话多的人,偏偏徐槐还对他的一堆废话句句有回应,没有半点不耐烦。

杞无忧听得很郁闷。

回到酒店把行李安顿好,徐槐又请他们吃了午饭。

吃完饭,茅邈便兴致勃勃地要去雪场滑雪。

他问杞愿要不要去滑雪,杞愿竟然也很有兴致,完全没有想要休息的意思。

杞愿虽然是女生,但体力却比许多男生还要好,毕竟她也是从小跟着爷爷习武。

平日里一起训练的队友们都被杞无忧训练时好像从来不会觉得累的耐力和毅力所震撼,但如果他们见了茅邈,应该会更惊讶。

和杞无忧相比,茅邈才是真正的铁人。

“这就去滑雪了?他们不要再休息一下吗?”徐槐听到两人要去滑雪,有些惊讶。

“吃午饭就算是休息。”

杞无忧对他们比较了解,简单地和徐槐解释了一下这两人打小跟着爷爷习武的一些经历。

徐槐听着听着,散漫的表情逐渐变得认真,看样子是对中国功夫的景仰更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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