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邈和杞愿住在离雪场不远的另一家酒店。

酒店里还有不少空余的房间,茅邈本想着干脆让杞无忧也过来住,毕竟两人这么久没见了,他有不少话想要跟杞无忧说,然而甫一开口,就被杞无忧毫不留情地拒绝了。

拒绝也就算了,理由荒谬到简直不像是用脑子想出来的:“我认床,再换个地方睡会影响滑雪状态。”

茅邈怀疑的目光在他脸上转了好几个来回:“你再说一遍?”

认床?怎么可能?

杞无忧从来就不是个娇气的人,家里的硬板床,武校的大通铺,他哪个没睡过?怎么这会儿倒突然认起床来了。

杞无忧抿了抿唇,理不直气也壮:“反正我不换。”

尽管杞无忧不住在这家酒店,但下午滑完雪,他还是过来了一趟。

先去了茅邈的房间。

门口的矮脚桌上摆着两个显眼的礼物盒,一粉一黑。

原来茅邈之所以软磨硬泡地把他叫过来就是为了这事儿。虽然他是个五大三粗的糙直男,但偶尔也会有心思细腻的时候。

“你生日不是快到了吗,到时候我和杞愿都开学了,没法儿飞过来给你过,就提前把生日礼物给你带来了。”茅邈说着,又打电话让住在隔壁的杞愿也过来。

杞无忧慢吞吞地解开被绑成蝴蝶结的丝带,不太熟练地拆盒子。

杞愿和茅邈都给他准备了生日礼物。

粉色包装盒是杞愿的,里面是一部最新款的手机,茅邈送的则是运动手环。

“你的那个旧手机可以淘汰了,”杞愿含笑对他说,“这是爷爷给我钱特意让我给你买的呢!”

听到杞愿这么说,说不开心是不可能的,但杞无忧面上依然不动声色地装淡定。

“那爷爷为什么不过来看我?”

茅邈伸手弹了他一个脑瓜崩:“爷爷坐不惯飞机,他这么大年纪了,你舍得让他来回折腾啊。”

“……哦。”

“就是啊,”杞愿也说,“你不知道吧,前几天我们家下雪的时候,爷爷还问我洛阳有没有滑雪场呢。”

茅邈又接腔:“爷爷肯定早就不生你的气了!”

杞无忧嘴角微不可察地翘了翘,也就没有再计较茅邈又碰他头的事。

关于小时候的记忆,杞无忧大部分都记不清了,留在脑中的只有一些琐碎的、前后毫无关联的画面。在被爷爷带回洛阳以前,印象里他从来没有过过生日,甚至不知道自己的生日到底是哪天,后来他被爷爷领回家的那天就是他的生日。

爷爷是个古板又守旧的老头儿,对他和杞愿都很严厉,教他们习武,立很多规矩,脸上常年没什么笑模样,但他也会给杞无忧过生日,给从小留短发的杞愿梳漂亮的鱼尾辫,教邻居家的小孩儿茅邈削桃木剑……

杞无忧当初决定放弃武术转项滑雪时,并未考虑太多身边人的想法,但他内心深处还是想要得到爷爷认可的。

如果,他日后能在单板滑雪上取得一些成绩的话,爷爷也许会为他骄傲吧。

和两人一起吃完晚饭,杞无忧没有直接回酒店,而是坐缆车去了太舞小镇里的山顶餐厅。

下午从雪场出来,他就问徐槐要不要和他一起去找茅邈,徐槐笑着说,你们小朋友之间的聚会,我就不去凑热闹了。

吃饭时,杞无忧又忍不住发消息问徐槐有没有吃晚饭,徐槐告诉他,约了朋友在山顶餐厅吃饭。

杞无忧吃饭中途看好几次手机的行为,遭到了茅邈的谴责:“你现在吃饭还玩手机?什么时候养成的坏毛病!”

杞无忧一脸冷漠地收起手机:“少管我。”

山顶餐厅的名字叫阿尔卑斯小屋,坐落在崇礼山顶,海拔两千多米的位置。

外面天色彻底暗了下去,餐厅屋顶木质吊顶上悬挂的小灯都已点亮,明晃晃地闪着光,衬得屋内气氛雅致而静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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