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妹,乖。”◎
肌肤相触间,花盛妙只觉得孟春师兄的手如同月丝一样冰凉光滑。
……道理她都懂,只是大师兄的手连茧子都没有,是不是也太离谱了一点?
孟春邈垂眸,看着小师妹皱眉着仿佛研究一个难题一样盯着他的手的样子,他轻声道。
“师妹,你的玄月命线。”
花盛妙猛然缩回手,连忙将自己手腕上的玄月命线伸了过去。
都怪她还没有养成和大师兄一样,把法宝当成身体一部分的习惯。
大师兄不会以为她刚刚是在故意轻薄他吧?!
对上大师兄那张出尘脱俗的脸,花盛妙感觉自己干巴巴的解释,毫无说服力。
“师兄,我刚刚不是故意轻薄……对您不敬的。”
孟春邈握住她玄月命线的手依然平稳,他看向花盛妙的柔和笑容中,似乎透着淡淡的不解。
“轻薄?什么是轻薄?”
看着纯粹如稚子一般的大师兄,花盛妙沉默了一下,还是选择诚恳道歉。
“师兄……总之,如果有人对你做了让你不舒服的亲近举动……就是轻薄。我刚才没反应过来就碰了师兄的手……”
孟春邈若有所思,他静静看着一脸苦恼的小师妹,神情温柔如云中明月。
“无妨。我并不讨厌师妹。”
孟春邈再度伸出手,似乎极为耐心等着花盛妙将手放上。
看着花盛妙没有反应,孟春邈微微偏了偏头,似乎有些疑惑。
“师妹?”
花盛妙突然有些茫然。
事情是怎么突然发展到好像她突然拐骗大师兄牵她手的地步的?!
憋了半天,花盛妙只能憋出一句。
“师兄,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在外一定要保护好自己……算了,师兄,我们快点去看师尊吧。”
花盛妙希望能跳过这个话题。
然而孟春邈的身形在原地不动。
保护好自己?
他倒是,第一次听见有人这么叮嘱他。
看着小师妹耳边的小花苞,孟春邈唇角的弧度微微上扬,他温声应道。
“好。”
似乎想到了什么,孟春邈又慢慢道。
“师妹在外,也要小心。若是遇到难缠的敌手,可以试试将玄月命线变化成我的模样。但不到生死关头,师妹最好不要这么做。”
花盛妙被大师兄的话勾引起了好奇心。
玄月命线就像是一团可以随意变化的橡皮泥一样,她已经试过了将玄月命线变化成雨伞,利剑,铜钱,包子,可似乎这法宝只能变化成寻常可见之物,而且只能持续较短的时间。如果玄月命线变化成她不了解的东西,只会变成虚有其形,没有什么实际作用的,比如说手机外表的砖块这样的死物。
如果让玄月命线变成人,那不就是只会变成一个雕塑一样的假人吗?
所以——
“师兄,为什么最好不要将玄月命线变化成您的模样?”
然而孟春邈的死寂黑眸看向她,他温和,却似乎难得得有些认真道。
“因为,我也不知会发生何事。”
大师兄的这句回答看似一句废话,然而花盛妙丰富的想象力,只凭这一句话,就已经能脑补出许多细思极恐的结果。
她向孟春邈郑重保证。
“师兄放心,我一定不会轻易尝试的。”
孟春邈慢慢点头,他身后的玄月命线仿佛嘉奖一般的,轻轻摸了摸花盛妙的头。
“师妹,乖。”
走进那扇大门后,花盛妙发现他们竟然一步就来到了那座白色小岛上。
只是与她昨天和嵇师兄一起到访的场景有些不同,毫无波澜的深海像是一片无边无际的凝固深渊,海水的颜色浓得和墨汁一样,海里没有巨龟浮现而出,洁白的沙滩上也没有无数小龟冒出头,就连那深红如血的宫殿,也寂静得像一座死牢。
花盛妙原本以为她昨天见过的场景已经足够可怕,没想到她今天见到的这种仿佛暴风雨前的宁静更加让人不敢出声。
然而孟春邈像是一点都不觉得这里的安静有多么诡异。
孟春邈指尖一动,一条月丝如入无人之地般伸入他脚下的泥沙中。不过片刻原本洁白的海沙就变成黑红如血的颜色,然后这黑红土壤里,如同时间被成百上千倍加速一样,突然出现了无数株摇曳的嫩叶和野花。
清新的原野草叶气息弥漫开,那些原本如同消失一样躲在泥沙之下的小龟,此刻迫不及待地从沙层下爬出来,用力地刨土,咬上脆甜的草茎和嫩叶。
这场景格外的和睦融洽,看着大师兄垂眸低眼,温柔微笑,耐心看着那些小龟进食的样子,花盛妙的身心微微放松间,又忍不住生出了一点疑惑。
虽然这些小乌龟进食的样子真的很可爱,可是大师兄,看上去真的不像会喂养可爱小动物,反而很像是准备喂完之后,再拿这些被喂饱的小动物去喂其它东西的人啊……
一想到昨天师尊咔嚓咔嚓咬着重鼎的声响,花盛妙突然有些不敢多想。
直到这片突然出现的草叶和嫩花被密密麻麻的小龟们啃食殆尽,陆陆续续有小龟重新钻回土沙中,她才轻声问道。
“师兄,我们何时去看师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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