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孟春邈静静地看着他,漆黑死寂的眼眸里似乎没有半点喜悦浮现。
“师妹,不必了。”
孟春邈顿了顿,轻轻道。
“若是师妹真想谢我,待我归来后,师妹可以送一盆喜欢的花土给我吗?”
“花土?”花盛妙很快反应过来,“师兄要种花吗?”
孟春邈慢慢地点了点头。
“我要种——我的花。”
大师兄终于能有点正常人的爱好了!
花盛妙心里大松了一口气,以后大师兄应该不会再找她要些奇怪的比如说眼睛的东西了吧?
她连忙答应下来。
“好的师兄。我到时候一定亲自去挖一大盆花土回来给您。”
孟春邈唇角微笑的弧度柔和几分。
“多谢师妹。在我离开的这段时日,师妹也要多加小心。”
孟春邈的神情与话语过于温柔和缓,这种仿佛正常师兄妹间的对话,让花盛妙的警惕心一点点淡下,她认真地答应下来。
“师兄,我会小心的。”
孟春邈的白袍仿若云雪般冰凉擦过她的身侧,微风也轻轻擦过她的耳垂下闭合的花苞。
“师妹无需担忧,我会尽快回返的。”
看着孟春邈的身影如同散开的雾气一样消失不见,花盛妙下意识地摸了摸手腕上银色冰凉的月环,一种仿佛大人离开,小孩子独自在家,却得到了意料之外的一百块钱的即视感,让她有些轻松,又有点说不出的忧虑。
仁剑门外的宗门,比仁剑门里的几位师兄和师尊加在一起都更加可怕,这到底是大师兄故意拿话吓唬她的,还是确有其事?
修仙世界里正道魁首的宗门环境,都如此水深火热,危险莫测了吗?
要不她直接溜到凡人城池的客栈里,住上两个月吧。
她就不信,天龄宗庇护的凡人城池里,还会有那么可怕的风险。
花盛妙下定决心,她捧着大师兄留给她的纸墨,却似乎还觉得自己遗忘了什么。
一道嘶哑得仿佛从血肉中挤出的声音,突然从她的身边响起。
“师妹……救我……”
只见一团被玄月命线勒紧包裹得如同蚕茧的白团之中,虞永晏艰难地挣扎仰起脸。
“你……不能听大师兄说的第三件事,若是你……为那魔物指路,就……等同于……杀我。”
虞永晏看着少女的面孔上显现出怔愣之色,他冷笑道。
“大师兄,不过是……见我不听他的话,就想……换一个听话的师弟。”
“师妹……你今日……若是对我见死不救……来日,便是我……现在的下场。”
花盛妙原本并不想和仁剑门的几位师兄与师尊牵扯过深,所以对他们身上的种种谜团,她一直没有真正寻根究底的想法。
然而听完虞永晏的这一句话,再回想起刚刚大师兄垂眸看她的神情,花盛妙突然有一种极为不详的预感。
她真的,能在两月之后顺利转投师门吗?
大师兄至始至终,似乎都没有正面提及同意……
一想到这里,花盛妙认认真真再看了一遍白纸上,大师兄留给她的叮嘱。
很好,大师兄并没有说不允许她和虞师兄说话,更没有禁止她打听仁剑门里的种种隐情。
“师兄,来到仁剑门后,有诸多事情我都不明白,可以劳烦师兄为我解答吗?”
看着少女求知若渴的真诚目光,虞永晏愣了一愣,原本打好的诸多腹稿竟有些无从发挥。
“师妹,你,你先帮我,帮我解开我身上的……玄月命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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