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痛快骂完人,灌了两口茶水,心里那口气还是憋的很,茶杯一砸,指着他们鼻子就骂:“不过是贪图富贵。你有本事在王府当清客,有本事你反清复明闹革命去啊!”

杀人诛心的四个字一出,幕僚里邬思道脸色青白,还有当场吓坐到地上的。

你是西林觉罗氏,这话你说的,我们都是汉人,可一个字儿都听不得。

你这哪儿是来参赞机务的,您这是心气不顺,想拉我们大家一块儿死啊!

成三也吓得一哆嗦,眼看着幕僚师爷们一个个闭口不言,不敢接一个字儿,他小脑袋瓜儿一转,闭紧了嘴,只当自己是个哑巴。

好在这时门帘一挑,十三爷沉着一张脸被迫进了门。

胤祥心里苦,大孙女骂完人他不收拾烂摊子可怎么办。

幕僚们见了他如见了救星,一时空气都活跃了,纷纷凑上去:“十三爷!”“十三爷!”

您可要为我们做主啊!

您看你哥这个妾,嚣张上天了!

胤祥迎着老朋友们眼中的期待,不禁干笑两声,从他们的包围圈里突围出去,冲凌霄客气拱拱手,“见过格格。”不顾围观众人大跌眼镜,立刻强行换话题:“听说格格得了汗阿玛的赏?”

凌霄给祖宗一分薄面,把场面往回圆几分,回答道:“得了块博士的匾。”

十三爷看大孙女一副我理当得此的样子,心生喜爱,又有意给她撑腰,在下首的椅上坐了,笑道:“等汗阿玛知道雍王煤也出自你手,必定另有封赏的。”

十三爷漏了这个口风,眼睛往下一扫:“刚才我似乎听见跟格格有什么误会?”

幕僚们重看一眼在榻上端坐的西林觉罗女中博士雍王煤之母凌霄,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没有误会,一丁点儿误会都没有。

邬思道左右看看同僚,这时候也只能做一个打头的人,咬着牙说:“原不知雍王煤乃格格所创,是小人莽撞了。”

凌霄看他一眼,再瞅瞅下首笑吟吟的十三爷,心知肚明,你哪儿是因为雍王煤啊,你是看见四爷官方代言人十三爷力挺我啊。

混人幕僚这口饭的,欺软怕硬是本能,见风使舵是本事。

她往边儿上迎枕一歪,大家混的都是这口饭,你们不过是为四爷出谋划策,我可是把四十三一起忽悠瘸的人!

她想到此处,威已立足,就转了面色,冲邬思道微微一笑:“好说。”

幕僚不比妾室,四爷后院爱宠谁宠谁,四爷把凌霄添进前院就得给幕僚们一个说法。——什么谥号庙号年号一键三连肯定是不能说的,那能说的就有限了。

四爷做好了听劝谏吵架的心理准备,步履沉重地进了书房,就见凌霄端坐上首,幕僚们已经给她收拾的服服帖帖了。反正是没有一个人对她出现在此处公然提出异议的。

哪怕还有私下的沟通,只要明面上没反对,凌霄就等于在这儿扎下根了。

凌霄微微一笑:下马威这种东西,说好用是真的好用。

谁说老娘要讨好他们为自己牝鸡司晨百般辩解的?

知道出门在外我给自己编了什么人设吗?

十三爷今天力挺她不是没有缘故的。事实上,他今日赶来就是来听凌霄老师讲课的。

上课之前先把幕僚们都请走,对不起,凌老师这课你们听不了。

大清药丸课!

凌霄小课堂开课啦!听不了吃亏听不了上当,听一篇亡国血泪史,忽喇喇似大厦倾,国破家亡含量足足的!

凌霄这些天仔细回忆了自己在四爷面前的说辞,经过详细推算,认真把自己的穿越时间定在了妇孺皆知的辛亥年。

嗯,辛亥年元旦穿过来的,辛亥年发生了啥我是一点也不知,一点也不晓。

这一年,小皇帝六岁,这一年,我大清的顶梁柱慈禧老佛爷嗝屁三年啦。

大清破破烂烂,老佛爷修修补补,老佛爷才薨了三年,我大清就完蛋啦呜呜呜呜。

“什么!太后还能圈禁成年皇帝?还圈禁了十年圈到死?!”

四爷拍案而起。

凌霄眨眨眼睛:啊,如果这都能让你破防,你有几个心脏听清末历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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