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寒凛
虚弱的年轻女子怀抱婴孩狼狈地奔走在山下小路上,后背的箭伤让她咬牙忍痛,几百句火把从后面渐渐逼近。
她身疲力尽却不敢懈怠,迷茫地望向前方南琼国传说中的死亡谷。
拼一拼或许孩子还有活路。
她用带血的手颤抖着轻触孩子脸颊,眼中含泪低头轻唤,“孩子,不要再哭了,他们追来了。”
那婴孩似是听懂一般,竟真的停止了哭声,又许是颠簸的累了安逸的在她怀里睡着了。
女子躲在一棵大树后越来越虚弱。
黑暗中几只野兽身影闪过,引得丛间沙沙作响,身后的火把静止在树林外缘不敢向前。
“前面就是死亡谷,就算不被里面的兽吃掉她身上有箭伤也不会活着走出来。”
“首领,主子说过那孩子是个灾星,一定要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一个未满月的婴孩进到这里还能活?”
为首的指着前面的死亡谷厉声呵斥,再无他人敢多言。
“回去给主子复命时就说掉下悬崖摔死了,死无全尸。”
“是,首领。”
太阳还未升起,鸟儿们已经叽叽喳喳出来觅食,欢快的像是昨晚的一切从未发生。
带着疯妻远赴京城看完病的跛脚田老爹拉着木板车已经走在返程的路上。
“你个老不死的,还有几天才到家啊,我又渴又饿,快热死了,给老娘停车,停车。”
田大妈半蹲在板车简易棚子里冲田老爹疯喊。
自从两岁小女儿生病夭折之后田大妈悲愤不已精神失常,时好时坏,本就泼辣的她自此脾气更加暴躁。
可对于田大妈的状态,田老爹已经习以为常,时常想着法子为田大妈看病。
“没钱给你雇马车,苦了你了老婆子”,
田老爹回手将身上的水袋和菜饼子递给田大妈,薅起衣襟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转身指着前方的树林很是高兴,“咱们枯木村离京城六百多里,来的时候走了五天,我这回打听到了一条近路,回去的话四天咱就能到家。”
越往林子中走,路越崎岖,田老爹奋力地拉着车,好心情丝毫没有受影响。
“听说这次的大夫是京城的神医,吃了他开的药一定能好。”
田老爹还沉浸在这次看病成功的开心之中,完全忘记指路人说过山林这条路近但也十分危险的话。
山林中阴森湿冷,就连偶尔吹进来的风也都凉的刺骨,四周的寂静与外面的喧嚣燥热简直云泥之别。
“哇哇哇”
一个婴孩的啼哭声忽然响彻整座山林,在这寂静之地显得格外突兀。
她的哭声似乎唤醒了什么似的,紧跟着,一阵鸟鸣和兽叫,让车上的田大妈眼睛一亮。
“我的女儿,我的小福星。”
她慌忙下车,循着婴孩的哭声跌跌撞撞开始在树丛间寻找,田老爹紧紧跟在身后。
二人在一颗粗壮的大树后找到一个昏死过去的女子,她遍体鳞伤后背中箭,怀中还死死保护着那个婴孩。
看状况这姑娘也就十三四岁,可怜了这婴孩这么小就跟着遭罪。
竟将这好好的两个孩子逼成这样,真是造孽啊。
田大妈眼睛定格在婴孩身上,一把抢了过来,哭着哀求道,“他爹,小福星病了,快救救孩子。”
田老爹知道田大妈这是见到别人家孩子又犯病了,走近安慰道,“好好,咱救,一定救”。
阳光透过枝叶缝隙洒在婴孩身上,她皮肤粉嫩骄人,许是未满月的婴孩都长得差不多,仔细看去还真的和逝去的小福星有几分相像,小拳头饶有力量地挥舞着,活像个小精灵,十分惹人怜爱。
来不及想太多,田老爹又转头俯身探了探那女子的鼻息,“还好还活着”,随即马上将受伤女子放在木板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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