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近总是很期待……期待他的吻落下来。◎

钟婧脚伤刚好, 约傅芮乔周六去逛街。

周日尹迦丞休息,他们约好一起去挑婚戒,临近年关, 过年给长辈们买的礼品也要先看起来。

但比起这些,钟婧更发愁的尹迦丞的生日礼物该送什么。

钟婧没有过生日的习惯, 却很喜欢给别人过生日。

医院里那些到了生日那天还在住院的患者, 无一没有收到过钟医生贴心的小礼物。

但尹迦丞今年的生日意义非凡

钟婧在邵启明律师的建议下已经提前订好了餐厅,外滩边上的一家法餐厅,不算大众, 在本地必吃榜上也排不上名次, 但贵在环境好,还有一位在法国本地都很有名气的厨师坐镇。

普通日子是不需要去这种华而不实的地方,可难得小资一次, 夫妻之间也需要情调。

尹迦丞这个人太沉闷, 浪漫的手段还是得靠她。

钟婧直觉这样精心准备的生日餐, 是个不错的增进感情的机会。

如果气氛到位, 她想,这也会是一个让他们都难忘的日子。

钟婧和傅芮乔在商场转了两圈,最终在一家西装定制门店落了脚,傅芮乔真诚建议:“尹医生肩宽腰窄,天生的衣架子, 你要么还是老路数,给他买套高定。”

钟婧看了眼自己手里崭新的手机, 为难:“也不是说不舍得花这个钱, 只是吧, 定制一套西装它的时间太久了, 还需要本人过来量尺寸,这样就一点惊喜感都没有了。”

“成衣没有什么‘唯一性’,你家尹医生也不缺衣服。”傅芮乔嘬了一口手里端着的咖啡,说:“难得出来逛街,我们也去挑两件衣服吧,你给他过生日自己不也要装扮一下么,买条sexy一点的裙子吧,要让他到时候眼睛焊在你身上的那种。”

傅芮乔一直热衷于几个小众设计师的品牌,相比于商场里面人人熟知的大牌,她反而更喜欢去私人经营的买手店里试衣服。

于是拉着钟婧去地库取车,改去武康路。

钟婧犯难:“各开各的车?”

傅芮乔摇头:“我今天打车来的,车子早上让文哥开走了。”

说着两个人往直梯那里走。

钟婧无奈:“他现在每天住你那里?他自己不是有车吗,干嘛要开你的?”

“暂时先住我那儿吧,他已经在着手看房子了,今年过年我跟他回趟津城,他打算把老家那套房子卖掉。”

“你们来真的?”钟婧看着电梯里往外出的人和往里进的人,两拨人互不相让,挤作一团。

傅芮乔站在原地没有要跟着往里挤的意思,两只手插在兜里,耐心等下一趟电梯。

从前傅芮乔觉得恋爱有趣,婚姻无聊,事业、金钱、亲情友情她都领先在起跑线上,爱情这个版块她一向不太擅长,也就没有必要考虑结果,反正她什么都不缺,无论怎样日子都快活。

她不喜欢跟风做一些无聊的事情,也不需要将就着随便找一个人进入婚姻。

可是,现在左修文回来了。

结婚这件事情突然被摊开摆在明面上讨论,他说唯有结婚才能算是不辜负他们这段失而复得的感情。

竟然叫她一时间动摇。

傅芮乔和左修文正式在一起,是研二那年冬天。

说来当初钟婧心心念念要去读北大的研究生,傅芮乔从中煽风点火是最重要的一个因素。

那时候傅芮乔已经在北城政法大学适应了北方的气候和饮食,钟婧节假日北上两次来旅游,她带钟婧穿行于北城的胡同,吃排队三小时等位的烤鸭,在钟婧面前把北城夸了个底朝天。

其实只是孤单,需要钟婧来陪她。

结果不仅钟婧来了,那个曾经拒绝过她表白的师兄也来了。

对方言辞恳切,为当年不留颜面的拒绝向她道歉,把自己这几年眼睁睁看着她和室友恋爱的嫉妒与悔恨全部和盘托出。

然后在漫天大雪里,重现了当年的那场告白。

傅芮乔傻眼了,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在沪城没有追到的男人追着她来到了北城。

怎么不欣喜呢?

为此,钟婧咬牙切齿骂了他们两个整整三年。

三年后,傅芮乔和左修文第一次分手,傅芮乔回沪城,钟婧也因为不喜欢北城的气候和思乡,选择回沪城到汪南生教授身边读在读博士。

后来傅芮乔和左修文又分分合合两次,最终分道扬镳,几年未有后续。

钟婧一度以为这俩人是真的断干净了,傅芮乔期间也谈过一个一年多的摄影师男朋友,并未见她对这段感情有多留恋,毕竟提分手的人就算难受也不会轻易示人,傅芮乔更是嘴硬到连分手原因都只是一带而过。

不爱了,累了,觉得没意思了。

所以就分手了。

没有那么多狗血剧情,谁也没有出轨,谁也没有得绝症,要追究责任,大概就是有缘无分。

忘了是哪一天,傅芮乔破天荒地找钟婧陪她回趟母校,沪大的操场上,就在她曾经表白过左修文的那块地方,她蹲下来,第一次,旁若无人地痛哭流涕。

她说:“怎么办啊,我们僵持了两年多,我以为这一切都已经翻篇了,可他却跟我说他认输。”

“他说这场战役,他输的片甲不留。”

“他还说……他爱我。”

“又是他?”钟婧都已经要忘了左修文这个人物,但故地重游,钟婧猜得到傅芮乔心中动荡。

原本两个人要是想要继续纠缠,钟婧也是没有什么话说的,但气就气在钟婧正好相亲了一个华山医院的医生,两个人饭后聊起来左修文这个人,对方一句话直接把钟婧的下巴给惊掉。

他居然结婚了!

一个结了婚的人,大半夜给前女友发短信说还爱她,钟婧中午吃的贵得要死的西餐都恨不得吐出来。

所以自然是对左修文这个人只剩鄙夷。

钟婧当时就撂下狠话:“傅芮乔,我不管你对那个男人究竟有多上头,但如果有一天你好好的日子不过要去给人家当小三,我第一个跟你翻脸。”

冯汉清当年出轨作下的孽,钟婧虽不曾见,但却切切实实地和钟雅茹一块儿谴责了许多年。

“我平生最恨插足别人家庭的女人,你不是不知道。”

但现在钟婧谴责不了傅芮乔,因为左修文离婚了,法律上他是单身,道德上他也和前妻划清界限,现在他甚至提出过年带乔乔回去见父母,这样动真格的态度,多少让钟婧有些恍惚。

“算了,你自己想清楚就行。”钟婧不再多劝,直觉告诉她劝了也没有用。

因为傅芮乔会说:“钟婧,你没有爱过一个人,你不懂。”

因为理智告诉你不要做的时候,爱会拉着你的手让你去做。

就像被下了蛊一样。

钟婧按照傅芮乔的导航找到这家开在院子里的店,门头简约挂一只木牌

“一个法国小姐姐开的工作室,我常来这儿挑新款。”傅芮乔朝钟婧使了个颜色,似乎话中有话。

钟婧跟着进去,越过院子进室内,私密的个人领地,钟婧闻到入门处的檀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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