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梅家戏班来府上唱堂会,《八郎探母》的旦角是梅苍雪、小生是梅苍山,二人是师兄弟,年纪都不算大,容貌俊秀,扮相与身段都是一顶一的好,嗓子也脆生,唱的极好。
“公主、侯爷,请您点戏”,梅苍雪嗓音柔柔的双手捧上戏单,他声音极好听,容颜也好看,娇而不媚,清而不艳。
“来一出《四郎探母》吧,还是你们二人来唱。”
白珺玥将戏单还回去,在托盘里放下一锭五十两的金元宝,又从手腕上褪下一只水头极好的正阳绿满全翡翠镯子,只比帝王绿翡翠镯子差一点。
她打赏极为大方,大有一掷千金的风范,也是因为很喜欢梅苍雪的缘故。
梅苍雪愣了愣,慌忙执礼:“多谢公主赏赐。”
“我和你好夫妻,恩德匪浅,贤公主又何必礼仪太谦……”
御花园内,变故就在一瞬间,一支穿云箭破空射来,紧接着是阵阵烟雾弥漫。
陈泽熙怕烟雾中有毒,他急忙捂住口鼻,站在原地未动。
周遭也没有辛宸渊和顾凉辞二人的气息,他抽出火陨防身。
烟雾散去一些,他猛然看到白珺玥的身影,心下恍惚。
须臾,还是追了上去,他带着警惕喊道:
“玥儿……”
变故就在一瞬间。
“白珺玥”突然被“辛宸渊”拽进屋内。
“辛宸渊”的力道极大。
“白珺玥”怎么都挣脱不开。
陈泽熙当即握紧了匕首,他立即推门入内,可此时屋内却没了白珺玥与辛宸渊的声音。
房中摆设极为简单,看起来像供人休息的厢房,里面放了一张架子床,粉色的纱幔全部放下,中间还有一个香炉。
他暗道不好,端起圆桌上的茶水便将香炉内燃的香灭掉。
可他还是中了毒,体内阵阵燥热,媚药的驱使他不顾一切的往床上扑。
床上躺着的娘子身着胭脂水色长裙,是白珺玥最喜欢的衣裙,她今早便是穿着这件衣裙。
“玥玥……不行……”
陈泽熙眼神逐渐迷离,他猛的将火陨插入自己的手臂,刀子贴着肉插进去。
疼痛让他多了几分清醒,但媚药的劲儿太大了,他将小臂捅了对穿,仍然扛不住药劲,昏昏沉沉的倒在床榻上,不省人事。
“啊……”
“你是谁!”
陈泽熙过了好一会儿才清醒,他坐起来飞快用匕首抵住一丝不挂媚叫连连的娘子。
他看着眼生,压根就不认的床上的娘子,他身上也被脱光了,两人的衣裳都被撕碎扔在地上。
他颓废的靠在床上,心中无限悔恨,他被人算计中了媚药,在宫中睡了一个不认的的娘子,下一刻,他眼中杀意迸发。
“世子饶命!”
白玉绣扯过被子盖在自己裸露的身子上,她瑟瑟发抖,抽噎着说。
“我是浔阳侯府的五娘子白玉绣……”
“啊!”
陈泽熙闻言,立即掐上白玉绣的脖子,眼中恨意杀意更深。
“白玉绣,你哪来的胆子,敢算计小爷!”
“砰——”
就在白玉绣要被陈泽熙掐死时,门被大力踹开。
辛宸渊扯开他,忙道:
“怀瑾……怀瑾放手!”
“怀瑾,圣上和娘娘在外面,等你给一个解释,你千万别冲动。”
顾凉辞也抱住他,小声叮嘱,“将此事全部推到白玉绣身上,咬死是被人所算计,此事她并不无辜。”
陈泽熙并未说话,他眼神空洞的穿好衣裳,出门下跪,过多的失血,让他面色惨白,他用力将指甲插入掌心,直到青筋暴起。
此事,他被算计,事到如今,就算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他最终忍回眼泪,抬起头混不吝的笑笑:“圣上,臣喝醉了酒,一时荒唐,但臣愿意负责,纳白五……”
“哦不是……是纳白五娘子为妾,求圣上、娘娘成全。”
“混账!”
辛明昭也被气的不行,不是气陈泽熙的荒唐无度,而是气背后设局之人。
多年前有了辛轶群在宫闱行淫乱之事,他下令杖责八十的处罚在先,他总不能堂而皇之的偏袒陈泽熙。
只道:“朕看你脑子是不清醒,既然如此,你就给朕跪在这儿好好反省,什么时候想明白了再起来!”
辛宸渊上前急忙求情,他陈情道:“阿爹,此事与怀瑾无关,他也是被算计的缘故,况且他身上还有伤,是被火陨所赐,可见并非是怀瑾荒唐,而是有人下药所致。”
大大王辛轶腾阴阳怪气的上前:“九弟,你这话就不对了,分明是陈世子自己承认了,在宫中荒淫无度,儿臣看应当依照宫规将陈世子杖责八十,以儆效尤,九弟你何必急于为他脱罪呢,莫不是想讨好陈家,结党营私……”
辛宸渊当即一脚踹在辛轶腾腹部,将他踹出三米远,怒道:“辛轶腾,你他妈算是个什么东西,阿爹阿娘还未开口,你在这儿狗吠什么!”
“陈家对北启忠心耿耿,陈家先祖跟随太祖爷打天下时,你还有你们纪家还不知道在哪儿呢。你有什么资格来诋毁怀瑾,若是此事与你有关,本王必定杀了你!”
“别冲动、千万别冲动。”
顾凉辞纵是气的要死,但还是拉住了暴怒的辛宸渊,他跪地求情,“圣上、娘娘明鉴,我与王爷、怀瑾本是一同离席,遭到了烟雾弹的阻拦,怀瑾便不知所踪,此事定是有人算计。”
“熙儿,你先起来。”
颜芷兰上前,亲自扶起陈泽熙,拿帕子给他擦去额头上的薄汗,柔声安慰,“熙儿,你不要怕,姨母知道此事有误会,你心性秉直,绝对不会做下如此错事,姨母信你,圣上也信你。”
“娘……”
陈泽熙不经意的呢喃一声,便体力不支的往后倒去,幸好辛宸渊及时接住他。
颜芷兰眼中含着泪,她泪眼婆娑开口:“可怜熙儿打小被爹娘丢在长安,也可怜陈家夫妇为国戍边,不能将独子接到身边照料,边疆苦寒,熙儿被留在长安纵是锦衣玉食,可终究抵不过骨肉分离的苦楚。”
“沁儿,好了,不哭了。”
辛明昭将颜芷兰拥入怀中,小九也是他和夫人的骨肉。
他们为人父母,怎能体会不到骨肉分离的痛苦,他也感慨万千,便道:
“朕知道此事委屈了怀瑾,朕会替他主持公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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