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河是澄水的一条小支流,又称济水、济江。

河水湍急凶险,以前叫它疾水,觉得名字不祥,就改成了济河。

济河在离凤岐山脚下四十里的地方拐了几个大弯,白木镇就坐落在这山水之间。

陈遇骑着马出门,沿着门前的水沟往南走。

这条水沟从济河的上游引出,供白木镇上的人们生活饮用、灌溉农田,最终又汇入济河的下游。

镇民简单明了地称其为白木沟。

沿沟两岸的农田,水稻正在灌浆。各郡的大旱,却干不到这里。

单家是镇上传承最久的大族,这里大片的农田,都归其所有。

数百年来,白木镇没少经历过大旱,镇上的水渠四通八达,延伸至几十里外,水流基本都来自这条沟渠。

这些紧密相连的水渠,是单家和镇上其他农户数百年的心血结晶。

踏梅载着主人在河岸上欢快地奔跑。它的肩高在这几个月快速增长,如今已经有一米六左右,陈遇预计其极限肩高会长至一米七。

河水波光粼粼,时不时有鱼儿从浪花中跃起。

白木沟说是沟,实际上主干长三十余里,最宽的地方宽四丈有余。

现在不是农忙时节,田埂上只有寥寥几个农人在查看水稻的长势。

日上三竿,陈遇和马儿在一座草棚前停下。一名老汉赤裸着双脚,在草棚里躲避着酷烈的骄阳。

老汉见陈遇过来,还以为他是要讨水喝,连忙举起个瓦罐。陈遇摆摆手,示意不用。

他放下瓦罐,黝黑的脸上显出有些惶恐。

来人骑着高头大马,衣衫齐整,面色白净,不像是和他一样地里刨食的佃农,而是哪家偷跑出来的贵公子。

只见陈遇面色和善,如春风化雨。被灵气浸润的修士,天生就让人觉得亲近,老人很快就放下了情绪。

他是静极思动,一连在空间中修炼数日,想要出来走走,寻人说说话。

这还真找对了。老农是单家的家生子,没读过私塾也没走出过白木镇,各种各样的传说却是听了不少。

白木镇历史悠久,最早什么时候有人在此定居,已经不可考。

镇名的由来是这里曾经盛产一种白色的木材,坚硬细长,适合做长矛的矛身。

北边的凤岐山难以翻越,走陆路也费时费力,就沿着济水让白木顺流而下。

大宁起于东南,上一个王朝曾在北方数郡苟延残喘,所以对战争物资的需求量极大。

白木也是在那个时候被砍伐殆尽,只是白木镇的名字,却一直保留到了下来。

说起单家,老汉的脸上颇有些自得。

单家在六大家族中传承最久,据说大宁还没立国时就在此世代生息。从那个时候起,单家就拥有镇上最多的农田。

上一个王朝最终灭亡,几个犯了错的家族被发配到这里,几乎失去了一切。

他们向单家购置了少量土地,在此繁衍生息,开枝散叶。

作为交换,他们带着单家打通商路,并且世代相互联姻,同气连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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