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嫣一噎,他那么多事,哪有心情理会这小小的店铺,谁能想到卫昭搞出这么多花样来。这个年代可没有舞狮和礼仪小姐,卫昭眼里的土味做法让这里的人觉得新鲜极了。
刘彻懒得理他,反而笑问卫昭:“这些小事你定然能做好,我们参不参与倒也没什么影响。不过,我们好歹也投了钱,你总要给我们讲讲你打算怎么做吧?”
开始行使股东权利了嘛?卫昭忍不住严肃了起来,思索着如何给股东汇报未来经营计划。其实她本人真的没想那么多,只想老老实实赚点钱养活一家子,然后让母亲和姐姐恢复自由身而已。当然,这种话肯定是不能直接跟老板说的,卫昭想了想,决定要稳住合伙人,别看她现在封了侯,那也是草根出身平民,真正权势之家是不会拿新贵当自己人的,有机会一定会撕碎他们,壮大自己。
翻看史书,总觉得右派太多,保守势力太多,但这其实符合人性,先上车的人永远会想把门关上,任何朝代的旧势力都会团结起来打压新人。作为一个平民,想正常的活下去其实很难,土地兼并,天灾人祸,到处都是压迫,封建社会老百姓扛风险能力很差,很容易便家破人亡。
眼前这两位是自己目前走了大运,接触到的权贵,目前对自己还算友好,自己只能不停展现自己的价值,让他们看在自己有利用价值的份上,给自己提供一些庇护。
慢慢来,卫昭给自己打气,既然“韩嫣”主动问起,就证明他对自己的主意还是很感兴趣的嘛,自己要抓住机会证明自己的价值,如果能趁机抱上太子的大腿就好了。
卫昭随即貌似顺口提起:“这个问题嘛,我也一直在思考。两位是我尊贵的老板,我们一起做生意,一定要有的赚嘛。赚钱无外乎是多赚点,或者少花点。我卖纸,总要赚的钱比花的多吧,所以这两天忙着铺子里的事时,我就在想,我要卖纸,应该卖多少钱?”
这个问题提出来,众人沉默了,这年头贵族可不流行扎身基层,他们并没有想过这个小问题,但当卫昭提出的时候,又觉得似乎是很重要。
“那别的东西卖多少钱是怎么定的?”韩嫣忍不住问道,看到众人看向他,缩了缩脖子,随即又挺起胸膛,一副你赶紧说不要让本大爷等的样子。
这个年代生产力低,东西种类少,新东西少,又基本能找到同类对比。同类产品通常在一个固定的价格区间浮动。然而,这种定价不适合纸,纸是崭新的事物,到底应该定价多少?
卫昭笑了笑,看向刘彻,刘彻沉思片刻,突然笑道:“你不妨说说你怎么想的?”
卫昭笑道:“做生意,没有定论,完全要看怎么考虑。”然后随手拿出一张纸,拿着笔,在纸上写了长和短两个字,“我们要分清楚我的短期目标和长期目标是什么,哪个优先,简单来说要的是优先长期获利,还是短期获利。”
“短期和长期不是一回事吗?”
“当然不是。举个例子,如果我是一个卖饼的,专注短期赚钱,我每天用面粉混着沙子做饼,看起来和普通的饼是一样的,但是因为买面的钱少了,我赚的自然就多了。但是我能长期这样做做嘛?不能,因为大家都知道我的饼有问题,不买了,我也就卖不下去东西赚不到钱了。”
“但是,我可以只管长期不管短期嘛?也不行。为了让更多的人买我的东西,我亏本也卖饼,这样长期看是有可能赚的,因为大家都愿意买我的产品,但是,因为前期亏太多,我自己饿死了。”
“所以,关注长期牺牲短期的都是圣人吧。”刘彻不由得感叹。他想起了朝堂,各种利益交错,想做点事也束手束脚。
卫昭觉得单纯的古代人缺乏社会的毒打:“韩公子莫非觉得,短期和长期有冲突时,一定要牺牲短期利益?”迎向对方不解的目光,卫昭缓缓道,“小孩子才做选择题,大人当然选择全要。事实上,选择的最好境界,我个人认为是可持续性地竭泽而渔。不过很难做到,要具体事情具体分析。起码,后人要比我们更有智慧,我们也会为他们创造出更好的条件,我们现在解决不了的问题,可能他们很容易就解决了,这不就长期短期的问题嘛。”
刘彻眼睛一亮,就听见卫昭蛊惑地开口:“九公子也不要觉得,短期内不停牺牲自己的是好人,公子听说过垄断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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