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关于阴山骑马的事,刘彻还是数落了下卫昭:“哪有你这么做母亲的,这么危险的事还让女儿去做。”

卫昭无奈,这么多人看着呢,而且骑马也是运动啊,天天在宫里圈养能有好就怪了。

在刘彻心中,什么不危险?他还自己下马跟野兽搏斗呢……女儿在大家看护下骑个小马就危险了?

万一女儿未来没什么事业心只想做个米虫,给她培养个兴趣爱好找乐子也好啊……不比你姑姑养面首体面多了……

当然,这话不能这么说,要讲究艺术性。

卫昭解释道:“阴山那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也远远看到了那些人头,距离那么远,都有一股子臭味,搞不好还肿胀了长蛆了……阴山看到指定会吓哭了。”

刘彻想了想,觉得也挺对……

他忍不住吐槽:“你这外甥可真是个人才。你们家可真奇怪,你胆子那么小,你弟弟和外甥的胆子那么大。”

卫昭心道,这可不怪我,还不是我被国家保护的太好了。后世不是外国人经常说嘛,C国人因为国内治安太好,已经失去了自我保护的能力。

当初卫昭多嗤之以鼻,现在就觉得这帮外国人也不都是胡扯……

卫昭讨好地抱了抱刘彻:“那是因为我知道,陛下会保护我和孩儿们的。”

刘彻自尊心得到了满足,矜持道:“那倒是真的。”

卫昭看刘彻的毛被捋顺了,又开始解释:“阴山要是哭出来也不好,不止扫兴,到时候别传出去是陛下苛待了去病。万一顺了去病的意,那岂不是别人觉得陛下如那项王一样可笑,不舍得论功行赏,非要女儿讨回来。虽然去病是她表哥,但阴山可姓刘啊,咱们可要分清里外。”

刘彻想了想,觉得也对,对卫昭的里外的定义很是满意。

嗯,皇后很拎的清外戚和自家的差别。

刘彻点点头:“还是你聪明,想得多。”

卫昭看刘彻心情不错,琢磨着是否要吹吹枕头风,讲一讲自己最近一直在惦记的事。

卫昭在惦记什么呢?

她在惦记封侯。

别误会,她不是惦记自己弟弟和外甥的封侯,这两人靠自己就行了,没必要弄得像靠裙带……现在外面都觉得皇后是权臣之姐……

她在想怎么给李广封个侯……

卫昭觉得自己活得憋屈啊,她是个皇后,弟弟是当朝第一人,丈夫对自己还不错,自己还得天天思考一些莫名其妙的事……

说出去皇后自发地想给李广为侯,简直是搞笑的。

但这也是把她逼得没办法了……

李广此人,很有事业心,孜孜以求的就是封侯,奈何自己为人不谨慎,前期接了诸侯王的赏让景帝忌讳,刘彻时期又没什么拿得出手的功劳……

甚至这次李广就跟随卫青出征……又没有功劳……

李广心里多不是滋味卫昭不知道,但她自己的难受看肯定不比李广少啊……

似乎李广后来又被匈奴包围了,差不多全军覆没……张骞救援不利,爵位都丢了……不知道是不是霉运会传染……

但论资历,论人脉,李广都不是刘彻可以轻视的存在。李广求刘彻让自己去立功,刘彻不能拒绝啊……

但刘彻是个明白人,怕他掉链子,私下嘱咐了卫青,不要重用李广……

再后来,大家都知道了,连李广儿子都封王了,李广自己还是迷路,没有功劳,自杀了。他儿子袭击卫青,卫青没有追究,霍去病气得把他儿子杀了……

这都什么破事啊……

你要让卫昭找个理由陷害李广,她也不是做不到……但是人还是要有些良心啊……

人家再怎么样也为大汉立下了汗马功劳,庇护一方百姓,她自诩做不出这事。

所以最好还是给李广封侯,然后让他退休养老,大汉将士也放心,不担心跟着迷路或全军覆没,自己弟弟也不用莫名其妙挨骂,甚至李广的儿子也不用死……

卫昭试探道:“李广将军资历也深了,这次不知道能不能封侯?”

刘彻纳闷,似乎之前昭昭就提过给李广封侯的事,这么久过去了,还没放弃这事吗?难道是想扶持些其他势力,来制衡她自己的弟弟和外甥?避免外戚做大?

刘彻故作漫不经心道:“不能,他的功劳不够。”

唉,还是大汉的侯爵含金量太高了……我大宋异姓王都不少……

当然了,含金量不高也不至于让李广这么惦记不是……

卫昭没有说话,她知道这事很难说动刘彻,只能想办法给李广创造机会了。

刘彻继续道:“李广此人,说他无才,我也是不信的,其人武勇,也立下过功劳;但每次封侯都失之交臂,估计是气运的事了。”

卫昭撇撇嘴,气运这事,她只信足球是国运平衡器,其他的一概不信,刘彻的话太扯淡了。

刘彻又继续道:“苏建也不好处理。他损兵折将,理应重罚,但他至少选择了回归大汉,而不入那赵信一般,投靠匈奴,如果严格处理了他,怕是大家都要学那赵信了。”

卫昭赞同这个观点,突然问道:“那赵信怎么处理啊?查封财产?”

刘彻郁闷道:“他本就是匈奴人,带着人投靠我也就用了,他在大汉没有什么亲人,就一些侍婢,连个儿子也没有。”

卫昭吐槽道:“这怕不是大汉的裸官。”

刘彻听这次新鲜:“裸官?那是什么。”

卫昭解释道:“是那些个除了自己以外,其他家属都不在大汉的人。”

刘彻若有所思。

卫昭也在思考,到底用什么手段,才能给李广封侯?或是用什么方法,把李广困在长安,不能出去带兵?

几日后,刘彻确定了苏建的处罚——死罪,但是可用钱和爵位抵消。

苏建自然抵消了自己的罪,成为了一个庶人。

这样,家里面最大的官,居然是他那做厩监的儿子了……这也让苏建心酸不已……好在他颇得大将军赏识,想来起复的机会还是有的。

至于赵信,刘彻定了姓,是叛徒,要发所谓国际通缉令,抓到了要马上送到廷狱审判的。

而处罚赵信时,牵连出了公案……

这人是个裸官……这词不文雅,但是说明了实际情况——没有重要亲属在大汉,所以叛逃毫无心理压力。

刘彻下令彻查此事,让众人有些懵。

这事不算常见,大家又不想去匈奴当野人,怎么会把家人送到大汉之外去呢?这赵信自己是投降没多久的匈奴人才会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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