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在下山的路上捡起老傅,三人一起向山脚下走去。

路上陆陆续续碰到一些人,有上山祭祖的,还有带着一家老小踏青游玩的,各色各样的人神色各异,其中三个婆子相携着上山,高声谈论的内容引起了尹黎的注意。

“喂,我说柱子他娘你们刚才看见没?吓死我了,我还以为这松柏林闹鬼了呢?”

“看见了!要不是有你俩在,我都吓得掉头就回去了!”

“可不是嘛!咱仨走得好好的,忽然从黑漆漆的林间窜出两个野人,撒丫子地向山脚下跑去,吓得我这心脏到现在还突突地跳!”

“我还以为是鬼呢!跑得那么快,只瞅见个影子。”

“啥野人鬼影的呢!我瞧得分明,明明是两个盗墓贼,肩上还扛着个麻袋,哎呀!他们是不是挖坟掘墓了,麻袋里装着金银财宝啊!你说他们是不是把柱子他爹的墓给刨了?”

“柱子他爹有陪葬吗?”

“有啥陪葬啊!只有一把陪了他一辈子的一把锄头!”

“不是不是!不是麻袋!我看见的是一条死狗,通体黑皮,软绵绵的被人扛在肩上。”

“不是黑皮死狗,是一个人,肩上扛得是一个人,还流血呢!我闻到血腥味了,而且后边跟着的那个鬼一直扶着那个人!”

“人!哎呀!那会不会是柱子他爹呀!他们是不是偷尸体的贼啊?会不会把柱子他爹搬走了啊?”

“柱子她娘,冷静点,淡定些,柱子他爹死了多少年了?”

“十几年了!”

“十几年柱子他爹都只剩一堆大棒骨喽!”

“哦!那会不会是你老汉,你老汉不是去年才埋的么?”

“哎呦!有可能啊!快上去看看!这俩可恶的盗墓贼!”

说话之间,三个人慌慌张张地向山上跑去。

尹黎听言,噗呲一声笑了,“黑皮死狗”挺适合东方白的。

三人晃晃悠悠地下了山,走到路边的官道上,官道宽敞平整,右边是一排高耸笔直的杨树,左边临河,河边有几颗老柳树,树干粗壮结实,柳条脆嫩柔软,随着微风在河面上方摇曳身姿。

尹黎和老傅一屁股坐到河边的供人休息的是石凳上,闲扯聊天。

“丫头,真走了啊?”

老傅虽然只和眼前这小姑娘相处了一两日,可她身上总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不仅仅是对他们底层乞丐的尊重与不嫌弃,奇思妙想,心思活络地折腾东方白,更重要的是,是,唉,自己没读过书,也表达不出来,形容不出来!反正就是舍不得这个小姑娘离开!

“嗯,我准备今晚离开这,我本就不属于这个地方。”

“也是,姑娘这言谈气度一看就是大户人家之女,这小小的靖安县,姑娘怎么能住得习惯呢!”

“不是的,只是我……”尹黎没将后半句话说出口,只是我一个现代人怎么在古代生活得下去,她孤身一人,在这可怖束缚的封建礼教面前,犹如瑟瑟无助的幼犬,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走下去。

老傅将尹黎的神色收在眼底,全当小姑娘是不愿当着自己面,说出靖安县偏远落后的话。

便笑呵呵地对尹黎说:“姑娘,你这一走不要紧,把那小子的魂也带走了,昨天听说你要走,一晚上辗转难眠,今天早上见到你,虽面上不喜,心里却早了开了花,要不是我拽着,恐怕一蹦早就蹦上醉仙楼了!”

尹黎顺着老傅说话的方向,看见白吉笑脸盈盈地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个由柳叶编成的柳环,柳环上还编进去各色的小花,五彩缤纷地镶嵌在翠绿的柳环上,煞是好看。

白吉走近二人,将柳环轻轻地放到尹黎头上。

老傅打趣道:“我说刚才不见你小子,原来是跑去做这玩意了!”

白吉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昨天听旁边卖祭品的阿婆说:清明不戴柳,死后变黄狗。我便给尹姑娘做了一个。”

尹黎心中咯噔了一下,什么死后变黄狗,说道:“不应该是清明不戴柳,红颜变皓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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