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华少羽所承诺的一样,他将抓回来的那些流寇该下狱的下狱,该诛杀的诛杀,确实绝了竹猗的后顾之忧。
只是难民的安置问题还是没能得到妥善的解决。
让一个战场杀敌的去处理灾后重建的问题,竹猗觉得,实属难得的锻炼。
她一边躺在裴子初腿上假寐,一边抽空问华少羽:“所以,你也赞同谢田英的办法,对那些难民武力镇压?”
华少羽毫不犹豫地点头称是,“那些难民与强盗无异,肆意骚扰城内百姓,若不严惩,澜郡百姓何辜?”
竹猗唇角笑意明晃晃,十分嚣张刺眼,道:“寡人问你,你对那些难民动武了,他们听你了吗?他们又服你了吗?”
华少羽脸上的愤懑僵了僵,有种做坏事被抓包的心虚。
的确,在那群难民又一次在粥棚争多争少而滋事的时候,他忍无可忍的出手了,但没想到的是,他们竟然群起而攻之,实在是可恶!
“陛下,那些难民仗着人多势众,无法无天,稍有不顺意就寻衅滋事,若加以控制,澜郡民生堪忧,南梁国运堪忧!”
“你这张尽是废话的嘴,倒是跟华严那个老东西越来越像了……”
竹猗懒懒地侧过身子,仍旧是靠着裴子初,似笑非笑地盯着华少羽。
华少羽低下头,“臣愚钝,还请陛下明示。”
“子初,你怎么看?”竹猗拍了拍裴子初的大腿,笑容中带着鼓励。
“公子,我……不敢妄论。”裴子初抿了抿唇,小声回答。
“无妨,寡人恕你无罪。”
裴子初看了看华少羽,又看了看竹猗,涨红了脸,才鼓足勇气开口道:“杀一,儆百。”
闻言,华少羽的表情霎时凝重,虽未拔剑,但是眼中那一闪而逝的杀气,还是被裴子初敏锐地捕捉到,不动声色地敛眉低头。
竹猗似是没有发现这二人之间的暗涌,仍旧是笑吟吟的。
“不听话的东西,就该剁吧剁吧喂狗……”
“陛下,难民们流离失所并非他们所愿,偶有失控也在所难免,万万不能同流寇论处!恐失民心啊!”
“难民可怜,澜郡百姓就不可怜了?”
“可是……”
“愚蠢!”竹猗沉眸坐了起来。
华少羽头皮一紧,即便对暴君心里发怵,但一想到难民们的生死,仍旧僵着脖子,直直地迎上竹猗冷冰冰的眼神。
“寻常难民可会在施粥的时候打破自己的饭碗?寻常难民可会与官兵对抗?寻常难民,可敢挑衅寡人的威严?”
不会,尤其是暴君治下,敢闹事的都不要命了!
华少羽细细回想起来,尤其是难民闹事之时,似乎是得到了什么什么指令,才会群起而攻之。
若说这背后没有黑手,他是决计不会相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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