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子不是女人就是小孩,也不给人留个活路,唉。你们还坐不坐牛车了?其实走着回去也没多累,能省一文是一文。再说村里很多人来镇上,都是走着来回的。”

木匠去世后,族人趁机落井下石,有人袖手旁观,也有人同情他们。比如老江头就觉得孟氏一家可怜兮兮的。

“不走路,江枝还小,走不了那么远。”孟氏绷着脸,眼神越来越冷,“我们还得留着些力气收拾行李,从乡下迁移到镇上住。届时还得劳烦你用牛车拉行李。”

“他们会有好报的。”江姜冷笑。要搞事是吧?来啊,造作啊。

江启把拳头握紧,这帮人,非得把人赶尽杀绝。

“他们,为什么要拿我们家的物件?”江枝惊慌地说,黑葡萄一样的眼睛,瞪得更圆了。

“他们是坏人,坏人做坏事是不讲道理的。”孟氏把不安的江枝抱在怀里,“别怕,总有法子对付他们。”

牛车慢悠悠地往前走,车轱辘压在山路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车上几人沉默不语,那是爆发前的平静。

院门前的锁被人砸坏,扔在一边,院门开着。堂屋门落锁的地方,被砸得坑坑洼洼,锁不知道去哪里了。

推开堂屋门,屋正中的八仙桌和长凳不见了。

江启跑进他的居室,出门前,他把书本和笔墨纸砚锁在居室的柜子里。

果然柜子被撬开,有几本书被胡乱丢在地上,他最爱惜的狼毫笔不知去向,宣纸一张都没有了,砚台和墨锭也都消失不见。

罗婆子家没有人读书,按理说文房四宝对他们来说,毫无意义,对江启却极为重要。

江启蹲下身把书本捡起,吹掉灰尘,用手指抚平。指尖不可自控地颤抖,他恨他们。

孟氏收在木柜里的被褥、布料,也被洗劫一空。江姜的衣服被扔在地上,衣服上有泥泞的鞋印,装衣服的木箱却无影无踪。江枝到处找她的泥娃娃,却怎么也找不到。

厨房灶台上的三个铁锅,角落里的坛子,木橱里的鸡蛋和瓷碗。所有的铁器,如斧头、锄头、锅铲、剪刀。全都被罗婆子一家偷走了。

“这个宅子已然卖给里长,该让里长来收房了。田地也是里长的,罗婆子凭什么在里长的土地里种蔬菜。”江姜连连冷笑。

虽我们一家妇嬬耐何不了你们,然而总有能治你们的人。

“我去禀告里长。”话声刚落,江启已然跑了出去。

“我们先收拾下,待里长去了罗婆子家,我们再去把一应物什拿回来 。”孟氏把翻得乱七八糟的衣裳,叠好,放进包袱。

“还好你睿智,将银两、首饰尽数带走。倘若没有随身携带,这会子一个铜板都不剩。”江姜心有余悸。

俗话说一文钱难倒英雄汉,这要是一家四人连一文钱都没有……想想都后怕。

“罗婆子仗着家里有六个精壮的儿子,长老三叔公,是她的伯父。平日里嚣张跋扈惯了的,什么缺德事做不出来。”孟氏双手不停,利落地收拾着,眼神冷冷的。

这么些天,糟心事接二连三,她已经麻木,情绪上并没有很大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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