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歌城内,依旧是商贾云集,热闹繁华,突兀横出的飞檐,随风摇摆的商铺旗帜,各色丝竹叫卖声,街上行人如潮,车马络绎不绝。
“为什么不让我杀了他?”花狸并肩走在王小元身侧,淡淡开口道。
他手中绕着一圈丝线,丝线两端绑着两名男子,那线极其隐匿,偶尔泛起一丝银光。鬼面人和散宜生缚手走在花狸身后,宽大的衣袍,遮住了被绑着的双手,远远望去,只觉得是游人出行,竟丝毫察觉不出端倪。
王小元莞尔一笑,低声道:“我打算用他,揭露西岐的野心。”
说话间,人潮涌动,王小元被后方奔来的男人撞了个踉跄。
只听人群中有人喊道:“快些,快些,马上要开始行刑了!”
又听身旁行人步履匆匆的谈论道:“也不知道,今天烙的是谁啊!”
“管他呢,大伙儿爱看就行。”
王小元急忙伸手拉住一位路人,急切问道:“什么行刑?”
“炮烙啊!”那人被王小元拉住,停下脚步喘着粗气道,“你外乡来的吧,这是大王新设的刑罚,隔个三五天便会有一次,都是烙一些贪官污吏,那场面...啧啧啧!”
王小元一惊,“在哪里看?”
“东街菜市口啊!赶紧过去吧!去晚了就看不到了!”说着,那人便急匆匆向着菜市口走去。
王小元和花狸对视一眼,“看看去!”
等四人来到菜市口,远远便看到高台上立着一个巨型铜柱,铜柱上涂满了油脂,下面用炭火烧着,铜柱上用金文篆刻着罚文。
【悲乐者,德之邪;喜怒者,道之过;好恶者,心之失...夫礼者,忠信之薄,而乱之首...】
那高台之下,已经密密麻麻挤满了看客,大多都是布衣百姓,有些早早便带着长凳占了个好位置,那些位置不佳的则攀上附近木柱,或是站在石阶上抢一个高位。
一方窄小的天地中,此刻已人头攒动,挤成一片,偶尔爆发一两句争吵,更多的是八卦的闲聊。
“哎,老张,你也来啦!”
“是是是,带着女儿来瞧个热闹。”
“听说没,这次被行刑的是一个姓吕的县令。”
“他犯了什么事啊?”
“据说是亳州赈灾和商户勾结吧,具体的也不知道啊。”
看着周围兴致勃勃的人群,散宜生用胳膊碰了碰一旁的大汉,眯眼问道:“兄台,这刑罚之前怎么没听说过。”
“哦,是....”
那大汉还没来得及答,他身旁一位瘦小的青年便抢先开了口。
“这是我们大王,从亳州城回来设立的,据说是用来惩戒朝中犯错的官员,根据所犯罪行的不同,熨烫时间也不相同,等会儿,会将受刑者的上衣扒光,烙在那烧红的铜柱上,你看了就知道。”
“哦?”散宜生惊讶的轻哼,随即低低笑道:“不愧是朝歌啊,今日可算是开眼了。”
“那可不!”身旁另一位大婶插话道,“最近朝歌街头巷尾就传两件大事,一件是西岐公子伯邑考,带着绫罗玉器和三件宝物入朝面圣,还有一件便是这炮烙刑柱了。”
“伯邑考已经进宫了?”王小元一惊,不由的出声问道。
身旁挤过来一位头戴簪花的女子,带着几分娇羞,接话道:
“是啊,那日西岐的队伍入城,我还有幸见到过一面,那公子一袭青色锦袍,眉目清朗,骑在一匹白色骏马之上。”
说着她羞答答的捂起了脸,眼中泛起憧憬之色。
见女子春心萌动,大娘则不合时宜的,讥讽道:“人家是西伯侯长子,你可别做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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