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正德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来个整句,县令断案无数,怎么会看不出来他是心虚,当即拍下惊堂木,啪的一声,惊得众人齐齐一抖。

“哼!李正德你休要狡辩,且不说眼下证据确凿,就说李如南一个乡野村妇,如何能买得起这一包十两银子的迷药。”县令厉声质问。

本就心慌意乱的李正德被这么一吓,直接瘫软在地,他知道自己跑不脱了,眼下只能任由处置,便心灰意冷地垂下头等候宣判。

县令瞧他这样子,心下思忖,随即态度温和地开口:“但本官念你是初犯,宣判前给你一个赎罪的机会,就看你要不要了?”

县令循循善诱的语气让李正德顿时心中生出希望,端直了身体,恭敬地伏地叩谢,“谢谢大人,谢谢大人,小人一定配合。”

正高兴着的李正德,下一秒就听到县令幽幽的语气:“说说看这迷药的来历吧,只要你如实说,本官为你酌情减刑也未尝不可,这将功折罪的机会可不多哟。”

“啊?”李正德呆愣地抬头望着县令,脑子一时转不过来,迷药?这迷药是朱家小公子给他的,只要告诉县令这个就能减刑么。

正当他要脱口而出说明迷药是朱小公子给的时,脑中突然浮现上元节夜游红叶湖时,一个花娘不愿当众被小公子随行的几人狎弄,朱小公子嫌那花娘不给他面子,大喊大叫的吵着他听曲,直接把人捆了踹湖里的事。

当时游湖的人不少,没一人敢出头将那花娘救上来。只因那是朱小公子下令踹下去的,谁敢对着干?

那时节,湖水寒冰刺骨,周边的人都看着那花娘在湖里挣扎了两下,却因为被捆住手脚,很快便沉了下去。

水面的涟漪渐渐平息,只有亮着灯火的花船在湖面划来划去,丝竹之声不绝于耳。

等游船都散去,云秀阁的人摸黑划着一艘小船,捞起了花娘,听卖炭的老头说,他当时恰好经过湖边,瞧见那花娘一脸死灰,从船上被抬下来时,整个人硬邦邦的,可怜啊。

想到朱小公子这些事迹,李正德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如果他说出朱小公子的名头,即便得了县令的减刑,只怕也活不到出狱的那天。

县令在上瞧着李正德张了张口,又迟疑地闭上,最后又惊恐地抖了抖,不耐烦地问了一句:“李正德,本官的提议,你可认同?”

被叫到名字的李正德回过神来,做出一脸无辜的样子来,“大人,这,这,小人实在不知啊。”

“哦?”县令却是不信,“你是不知道还是不想说?”

“大人明鉴呐,这迷药确是我拿的,有次在红叶居吃酒,无意间听邻桌的人提到迷药什么的,起初小人也没在意。散席后,因小人随身的折扇遗落在酒楼,便独自回去寻,没想到在邻桌看到一包这个,想来是他们遗漏的,鬼使神差地,小人给悄悄拿走了。”李正德面上显出一丝窘意,似是为自己的不耻行为感到羞耻。

县令眯着眼睛盯着他看了看,随后收回视线,看着自己的案桌,不经意地问道:“吃酒那天是什么时候?”

“上月初三。”李正德回道。

“第一次离开是什么时辰?”县令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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