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冰雪将将融化,各地考子赶往京都,即便是穿着厚实的棉服,还是被那凌冽的寒风吹得,忍不住拢紧衣领。
会试在全城百姓热议中紧张到来。
暮云宫中,政祉安坐在榻上看向窗外,乌云压顶,天地间暗淡灰蒙,看着让人觉得沉闷又压抑。
也不知道这样的天气会不会影响到那些考子发挥。
政祉安手边摆放着棋本,交替的将黑白子放在棋盘上,心中却想的是另外的事情,月底便是娘亲的忌日了,姜家...
丹琴端着药进来,便看到榻上的小人低着头,浑身散发着阴郁,她心中一惊,赶忙上前低声问道“公主怎么了?”
“啊?”突然的声音将政祉安刚刚的思绪打断,她抬起头懵懂的望向声音的源头。
丹琴看着一脸纯真懵懂的公主,仿佛刚刚只是错觉,摇摇头,将手里的药递上“药来了。”这段时间公主不再过问之前的事,没想到她竟然只是把自己的心思藏起来。
政祉安看出她眼底的担忧 ,但自己并不是真正的小孩子,有些事是不可能真的装作不知的。
接过药碗,仰头一口气喝完,将碗递回去,没再接过丹琴递来的蜜饯,回头继续摆放着棋子。
没学这东西前,只觉得是个消遣的东西,最近看了不少棋局孤本,这棋看似只是一项娱乐项目,可这其中蕴含的策,算,谋,计...当真是一方天地,风云变幻。
将棋本上的棋局摆好,政祉安认真的看着棋盘,随意的喊道“丹琴。”
“公主怎么了?”丹琴回身.
\"你觉得皇族中的子嗣与外面百姓家的孩子一样吗?\"
闻言丹琴愣住,垂下眼将宫中几位皇子,公主与外面的孩子相比。
身为皇嗣,身处权利中心,平日里接触的人,事,物,哪是平常小孩能知道的,就算是现在年仅五岁的六皇子都已经会看皇上脸色行事,三公主虽骄纵跋扈,却也从不会在皇上面前失了礼数。
即使是她的母妃与德妃不和多年,那两姐弟也从未明面上跟大皇子过不去。
个个都是人精教大的,从小懂的东西,自然不是普通小孩能比上的。
更何况公主更是从小就被皇上带在身边,所见所闻更是...
丹琴心中瞬间惊起,跪在地上,抱拳“公主恕罪。”
政祉安将视线从棋盘上移向她,见丹琴懂自己的意思了,笑道“你干嘛呢,快起来呀。”
“谢公主。”丹琴恢复神色,起身。
公主这是在提醒自己,怕是因为这段时间自己故意瞒下外面的事情。自己的本意虽好,但就如公主所说,她是皇嗣 ,还是安崇唯一的嫡出,就连云国公与皇上现在都未有意瞒着她,自己虽担忧,却不能替主子做决定,这次是自己逾矩了。
见她想通,政祉安回头继续看着棋盘,落下一子后,轻声问道“会试开始了吧?”
“是,今日开始的。”
“凭你的感觉,此次寒门中,中榜之人会多吗?”
丹琴想到之前听说,赌坊都开了盘,说此次寒门中榜者几人,最低为零,最高十人。
要知道全国各地赶来的考子数百人,民间却对此都是赞同,以此便可知道在百姓心中对于寒门的人并未抱有希望 。
“属下觉得不会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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