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旧客自认为没有露出任何破绽。
人的念头是很幽微的。
而人素来心口不一。
逃命的时候心里的念头其实是很少的,大多时候思绪未形成心声,身体本能就提前做了选择。应旧客这么多年,早就过了完全根据对方心里所想来判断事物的阶段。心声于他而言,有时候甚至是个扰乱视听的阻碍。对战之中,这点尤为致命。
他不过是在根据地形和对方所想进行推测,猜到了对方下一步的行径。
那他怎么会被人发现呢?
……
其实只是那人在制造了个假身逃脱后,靠着墙气喘吁吁的想了一句:追的这么死,跟知道我心底在想什么似的。
他刚想完这一句话,手腕上的铜钱忽然变红,烫了下他的皮肤。
他愣了下,又反应了过来。
这是他的法宝,没什么用处,就是偶尔来占卜个运道。因为是他师父给的,他也就没有收起来,而是老老实实地系在了手上。
他又在心底揣测地问了一边:他是否能猜到我在想什么?
铜钱又给了回应。
他摸着铜钱,看着奔着假身去的官府人员,瞬间给自己下了个清心静神的咒语,然后看着人群中的少年,在心底问了那句话。
说完那句话,虽然对方神色收敛的极快。但是他还是看出了少年颤动的眼睫在那一瞬间,透露出的无法抑制的惊异。
暗处里,他无声的笑了下。
有趣。
……
面对应旧客的问话,徐还陆仔细地回想了一下,无奈道:“大街上多是灵感微弱之辈,我根本看不见。少数几个更别说了,透明的跟没有一样。不过我们追着的那个人他身上罩着古怪的黑布,我看不穿。你如果非要说是异样,那只有他了。”
徐还陆道:“可是他被官府的人抓走了啊。”
应旧客还是觉得坐立难安,他道:“走,去官府。”
“啊?要告诉师伯吗?”
应旧客点了点头,穿好衣衫,敲门跟李三瑜说了下前因后果。听到对方猜到应旧客有读心术,李三瑜眉头一动,看了他俩一眼,说:“明天还有课,早点回。”
徐还陆一乐,这是答应了的意思。于是他一边说好,一边拉着应旧客就跑。
他们跟官府的人要求去地牢见嫌犯。官府的人却说:“就在你们来的前半个时辰,嫌犯自缢了。”
线索中断。
应旧客又问:“桂花坊掌柜有说为什么嫌犯要杀他吗?”
官府的人道:“掌柜说他只是想从桂花坊后门回家,但是一出去就碰见嫌犯凭空出现,手里还拿着把带血的刀,手里还提了个死掉的人。不过很奇怪,在现场我们并没有看见那个所谓的死人。”
桂花坊主吓得要死,对方向他走了两步,他就一边喊着杀人了一边跑,正好被来桂花坊买糕点的兄弟俩听见了。
也不知道桂花坊主有没有发现,那个黑衣人听到他的叫唤后拿刀的手微微一顿,像是有点无语。
也不知道他知不知道,他要是不叫唤这一嗓子,对方也许没打算杀他……
……
无功而返。
回永和巷的时候碰上了修如也,修如也看见他们半夜三更才回来,也不问缘由,只是笑了下,道:“夜里风大,以后出去记得添衣。”
进屋后两小孩和修如也说明了情况,徐还陆问:“师父,现在有个人知道了旧客有读心术,这怎么办?”
修如也道:“你不如关心下,那个人会不会顺藤摸瓜的发现,你这双眼睛的秘密呢?”
徐还陆讪讪一笑:“不会吧……”
修如也见状,笑了下,说:“你俩今天泡药浴了吗?”
其实泡了的徐还陆道:“这就去!”他选择溜人。
见徐还陆跑了出去,修如也看着稳坐在他旁边的应旧客,温声问:“怎么了?”
应旧客道:“我比较担心……”
修如也摸了摸他的头,说:“别担心,上衡很安全,官府治安也还不错。你和徐还陆瞎跑可以,别跑太远就行。今日你们见义勇为自然值得褒奖,可日后也要记得在保全自身的情况下再进行抉择。”
明明只是句寻常的安慰,不知为何,应旧客奇异的觉得哪里有些怪异。这种异样感让他如鲠在喉,甚至超过了秘密被外人发现了的担忧。
应旧客面上乖乖应是,回房后又洗漱了下,深觉多想无益,强迫自己入睡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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