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培训班,给年轻人一个工作机会,族老们还赞一声袁鸿泰仁义,发财不忘本。

舜华提议的,那个吊架生意,给族里半成股份,他们也赞一声“这孩子心地好”,不愧是秀才教育出来的女伢子。

但是,让舜华当先生,给男子们授课,他们觉得非常不妥。

虽然村子里的女孩子们,整日里上山下地从不会避着人,人们也习以为常,但让女子做先生,这突破了他们的认知,让他们不知所措。

“愚蠢!”袁族长呵叱道,“你们可知?在南直隶地区,纺织大盛,多少女子走出闺房,进入工坊纺纱织布?有多少家庭是靠女人挣钱养家?”

“真的?”有人好奇地问,自古女人们都是藏在家里纺纱织布,没听说还有去别人家纺纱的。

“老夫在江南时,”袁族长怀念地说,“那些世家大族都开工坊,动辄五六百张织机,上千张的也有。

里面用的大多是女工,那里的管事、账房也多有女人。

一个女人挣钱,可以养活全家人,男子们只管读书考科举,江南才出了那么多朝廷命官。

偏你们大惊小怪,惊喳喳的什么样子!”

这样能干的女人,要是娶一个回家,岂不跟娶了个财神一样?有人在心里活动开了,可惜江南太远……

“女子做工自古就有,自古可曾见女子当先生的?”五老爷还不服气,“族里识字的人不少,哪个不能讲课?为何非要选个女子?”

“怎么没有?东汉曹大家还给皇子皇妃们讲课呢,可见是书没读透。”袁族长不客气地怼道。

五老爷不出声了,他一个读书人,被人拿书上的知识来打脸,他不敢辩驳,只得一甩袖子:“哼,老夫家的小子,绝不要一个小女子来授课!”

起身离席,在他的带动下,又有几个族老和房头起身离开。

“族长,你也太惯着那华姐儿了,她再能干,也只是一个小女伢子,还能让她爬上牌位去?”

每家的牌位上都供着“天地君亲师”,做先生,是要被立牌位供起来的。

旁听的袁鸿泰给气笑了,他甩出一本儿子秉生的练习册:“好啊,诸位谁懂这些字符?谁会算术?谁可以替代袁舜华?”

留下来的人将信将疑,他们传阅着那本册子,没有一人能看懂。

袁族长看众人都不出声了,才说:“端谁的碗,就要服谁管,作坊和码头上,人家就是用这种方法计数的。

要想挣钱,先上培训班。”

族老们开完会,第一个来找舜华报名的,是一个十二岁的少年。

他叫袁鸿宾,父母双亡,跟阿奶一起生活。家里没田没地,前些年,他阿奶还是纺线织布,挣点生活费。

后来,他阿奶眼睛看不见了,无法再工儿,祖孙俩全靠族里接济。

袁鸿宾在族学里上学,跟秉哲兄弟、秉生等人是发小,一起逃学,一起挨打,也一起打架。

上次秉哲兄弟在族学里打架,他也是秉哲兄弟团的一员,脸上被打一块乌青,好几天才散。

好在他阿奶看不见,否则要心疼死。

袁鸿宾年纪小,却是鸿字辈的,舜华要叫他“十三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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